路夜白道:“无论如何,张御史给我的这个教训不小,有机会的话,我也送他一份大礼。”
易田卿笑了下:路夜白平日里虽说不计较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可他听说这次跃阳剑派的那位新掌门差点害死柳杨,这就是自寻死路了。
易田卿道:“你凡事也要小心,毕竟现在王位上坐着的是张御史的亲外甥。而王上就算不喜欢张御史的行事手段,也会看在皇贵妃的面子上,不会对张家怎么样的。”
路夜白道:“事在人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易田卿觉得这句话很有意味。
柳杨一行人回来的时候,时间还算早。易田卿与路夜白下了一盘棋就冻得上蹿下跳,不愿再舍命陪君子,回房去了。路夜白便一个人在凉亭看书,可到底看了多少,他自己也不十分清楚,因为好像柳杨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很容易就走神。
柳杨回来直扑路夜白而去——刚到门口她就问路夜白在什么地方,明叔回说庄主在凉亭坐了快一下午了。
柳杨惊道:“这么冷的天坐凉亭里不怕冻病吗?”
明叔道:“庄主执意如此,属下也劝不住啊。”
柳杨总觉得路夜白这样“自虐”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于是,一回来便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了抱他,然后蹲在路夜白的脚边道:“怎么做在这里?冷不冷?”
路夜白将手放在她脸上,柳杨被凉的直缩脖子,然后将路夜白的手包在手里给他暖暖,但实际上她的手也没比路夜白的手暖和多少。
路夜白放下书,稍微用了点内力,很快两手就暖和了,他便反手将柳杨的手捂在手心里,眼睛含笑看着她道:“吵架吵赢了?”
柳杨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我从小可没少跟人吵过,怎么会输?”
路夜白笑道:“为什么总跟人吵架?”
柳杨道:“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人家家里大多至少两个,小孩子在一起的时候哪有不闹矛盾的,然后就会吵起来,吵起来的时候一家的就会一致对外,所以,我经常以一敌二或以一敌三。”
路夜白道:“咱们以后多要一个孩子,至少两个。”
柳杨没什么意见,就是生孩子很疼。不过现在还早,还不用担心那么多。
栖霞山庄处处张灯结彩,一是因为临近新年,再则路夜白与柳杨的婚事已经很近了,庄里人也都一个个喜气洋洋的样子。
不过,柳杨与路夜白的婚礼两人商议后也没请多少人。首先柳杨这边,就只有柳青红玉、柳红木头;然后是路夜白那边,通天门的几位师兄师嫂,木子仰陆云波等人,再就是易田卿和栖霞山庄的人。
也有人说过人越多越热闹,可柳杨和路夜白一致认为,婚礼不是办给别人看的,而是给他们彼此一个名分,所以,在最好的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就行。至于场面什么的,两人都不怎么在意。
婚礼前的第三天,柳杨按照习俗,从栖霞山庄搬到了路夜白之前与柳杨买的房子的邻居的那座院子里。里面明叔早已叫人打扫干净,可路夜白还是有些不放心,叫清雪也跟着过去了。
柳杨之前没少来过,所以对这里也不陌生。只是要三天不见路夜白,还是感到有点不适应。
不过,令柳杨惊喜的是,她搬来的第二天傍晚,门外来了一些人,清雪出去将人请进来,当看到来人是谁的时候,柳杨高兴道:“你怎么来了?”
玉珠白珠帮尉迟雪取下身上的斗篷,柳杨的眼睛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尉迟雪微微隆起的小腹:“什么时候的事?几个月了?”
尉迟雪不好意思道:“三个多月了,约是你还在宫里的时候有的这孩子。”
柳杨很是替她高兴,可又忍不住责备:“现在正是该小心养着的时候,怎么能跑这么远的路出来呢?”
白珠道:“王上也是这么说的,可我们小姐非来不可。”
尉迟雪道:“姐姐的大喜之日,我怎么能不来道合?小心些就是,没有大碍。”
柳杨道:“王上呢?”
尉迟雪道:“在外面等着呢,我执意要来见一见姐姐,可也不能在姐姐这里多留。”
这个柳杨知道,这几日明叔给她请到庄里一个老婆婆,讲了很多这里成亲的习俗。其中就有新人不能和孕妇接触那么长时间,否则对新人和孩子都不好。
柳杨道:“你别在我这里耽搁了,要是时间长了,你家那位不知道得急成什么样子。”
尉迟雪笑笑,洛商铭确实很着紧这个孩子。
柳杨对白珠玉珠道:“你们两个扶你们小姐出去吧,我不能出门,就不送你们了。”
尉迟雪握了握柳杨的手,笑道:“姐姐留步。”忽然,又抿嘴一笑,“姐姐婚后也生一个,想必三哥更喜欢。”
柳杨挠挠脸,有点不自在。她的年龄按现代来算的话,今年都二十五岁了,而路夜白也二十三岁了,按理说也到了结婚生孩子的年龄。可让她不自在的是,在这里她这个被重塑的身体却只有十七岁,还未成年呢。一个大孩子带着一个小孩子,柳杨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行。
对于这个问题,柳杨没跟路夜白交流过,可自己心里没少纠结。可看看身边的人:尉迟雪不到十六岁就嫁给洛商铭了,现在不到二十岁就要孩子了;柳红和红玉也差不多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就嫁了人。
这在大月朝来说可能是很正常的,可对她来说,还是太早了。不过,柳杨有时候也安慰自己:按照她实际年龄,早过了法定结婚年龄,再不嫁人就老了。
纠结来纠结去,最后还是嫁了吧。因为这辈子她认定了路夜白,就不要白白浪费时间了,因为一辈子很短,而他们只有这一辈子。所以,还计较这么多做什么?无非是给自己增添烦恼。
柳杨这次见到尉迟雪,见她气色不错,比之前也胖了点,不禁为她高兴。虽然之前生活给了她许多磨难,但这个坚韧善良的姑娘终于等来了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