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东城赶忙道:“我只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奇女子竟然能拿下路兄这样的人物,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路夜白继续喝酒。
赛东城说了这么多还是没令路夜白说一句话,于是摸摸鼻子道:“路兄,像你这般话少,是很不讨姑娘们喜欢的,你的那位夫人就没有嫌你话少无趣?”
路夜白看了他半晌,终于道:“你觉得我很无趣?”
赛东城没有丝毫停顿,随口就答:“我觉得你怎么样有什么用呢?关键是尊夫人是不是觉得你无趣啊,你说是不是?”
路夜白道:“她不是觉得我无趣,她是认为我是贪图这功名利禄之人。”
赛东城一听,觉得这不是件小事啊。可路夜白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也叫他不知从何劝起啊。于是试探着问:“你与你夫人生气了?”
换做别人,赛东城肯定是问:“你与你夫人吵架了?”可这件事放在路夜白身上,他实在无法想象路夜白跟女人吵架是副怎样的场景。
路夜白摇头道:“她很懂事,不会跟我吵不会跟我闹,总是为我着想。”可就是这总是为他着想令他很是气闷。
赛东城看他说这话时捏着酒杯的手指因为暗暗用力都快把杯子捏碎了,便模糊有了劝说的方向,再联系路夜白上一句话,大致猜了出来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路兄,虽说你那夫人我没说过一句话,可却听易田卿说过她一句:难得能与你如此
相配之人。既然他都这么说的,那应该是很了不得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若是你用一般人的眼光去看她,用一般女子的言行去要求她,岂不是看轻了她也看轻了自己?”
路夜白道:“我从未用一般人的眼光去看她,对她也从未有过任何要求,反倒是希望她对我有要求,希望她能坚定地告诉我,要我在这里的事结束后,一定要跟她离开这里,绝不能负了她。”
赛东城先前还有看路夜白笑话的心思,因为以往他们这几个人不论是斗智还是斗勇,基本都很少能从路夜白这里占到便宜。难得遇到他也有吃瘪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幸灾乐祸一下,可眼下来看,这可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
“路兄,难道是尊夫人劝你娶那高丞相的孙女?”
一提起这个路夜白就心气不顺,要不是有这一遭事,柳杨可能还不会说出那些话。因此,听到赛东城提起,忍不住横了他一眼。
赛东城觉得自己这解语花当的不容易,主要是他面前这人脾气有些古怪。可做了这么多年朋友,他也习惯了路夜白这古怪脾气,所以虽然被瞪了,可也没放在心上:“路兄,你现在不也是没办法才在这里喝闷酒吗?难得我今日有闲你在这里遇上了我,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你要是遇上了易田卿那个家伙,说不定现在你们就在外面打起来了。”
易田卿平时号称自己“乱花丛中过”,对姑娘家都了解得很,可就是自己喜欢的姑娘最后也没能娶到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情伤太重,从此对男女之间的事,态度很是消极,好话自然是极少的,所以嘴巴就有点遭人恨,因为多次出言打击赛东城,两人打过无数架了。对路夜白的夫人那句还是这几年他从易田卿嘴里听到的最好的话了,所以记忆深刻。
路夜白忽然唤了声“清河”,没过一会儿,清河便从窗户飞身进来了。路
夜白喝着酒问他:“夫人此时在做什么?”
清河道:“属下出宫的时候,夫人叫人往寝殿送了午膳。”
路夜白道:“没有别的了?”
跟随路夜白多年,清河模糊猜出他想听到的是什么,可还是只能实话实说道:“再无其他。”
路夜白仰头又喝一杯酒:竟然连问都没问他一句。
赛东城大概也猜出来他的心思了,觉得路夜白平生头一回对一位姑娘动心也算不容易了,而且现在来看,还被这位姑娘吃的死死的,有些于心不忍,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路兄,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尤其是与你置气的时候。你这位夫人虽说不是一般女子,可说到底也是女人,她不找你问你也不表示她就不担心你。至于你们之间的事,她心中的烦闷也并不见得就比你少。何况她一个普通身份的姑娘就敢与你一起进攻,一起面对王上与贵妃还有许多不相干的人的责难,已经非常难得。所以,即使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
这些道理路夜白怎么会不明白?这是这两天每回他想跟柳杨谈一谈的时候,她都是一副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感觉。就算他生气,与她冷战,她也像丝毫不受影响似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半点也没有要与他谈一谈的感觉。这令路夜白更是气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放下手里的酒杯,路夜白吐出口气,起身回宫。
到长安宫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休息的时间。宫里人都知道柳杨有午睡的习惯,所以都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就连干活都是悄无声息的,所以午后的长安宫都是静悄悄的。
路夜白从宫门到寝殿门口,宫人们跪了一路,他连看一看都没有直接到了这里,可到了门口却停住没有进去,因为柳杨这个时候一般都已经睡着了,再去打扰她,恐怕更会惹得她不高兴,还是算了,等晚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