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览,无余,一马,平川。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婢女身上,大家盯着她看了又看,看得下巴都快掉了,脑子也懵了,好像看到了天大的稀奇事一般!
“她……她竟是个男人!”苏青鸾脱口叫。
“天哪!天哪!”如锦惊笑,“这所谓的婢女,其实竟是个养在身边的面首吗?周夫人,您可真会玩!这位仁兄,您也真是配合啊!这女人扮得,还蛮娇俏的!被你一比,我反倒像个男人了!哈哈!”
“你是什么人?”苏青鸾冷哼,“你可知,与当朝的诰命夫人秽乱,是什么样的罪名吗?那可是要被斩抄满门,凌迟处死的!”
她故意吓唬他。
那个俏男人果然不经吓,腿一软,瘫倒在地,手却一径乱摆,急急辨道:“不关我的事!是这老女人逼我的!”
“那她是如何逼你的?”苏青鸾道,“你快快从实招来!一点都不许漏掉!若你的确是被她利诱威逼,有我们这么人见证着,必会还你一个公道,让你免受皮肉之苦!”
“是!”叶青桐在旁助阵,“我是萧京京兆尹发妻,若你真有冤屈,我们家老爷,向来宽厚,必不
会重罚!我瞧你年纪甚轻,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周氏却已年过四十,想来,你应该不是自愿的!”
“他那样的老女人,脾气又怪人又怪,小的怎么可能自愿?”俏男人忙不迭回道,“小的姓李名正,是个外乡人,自幼父母双亡,四处流浪,十五岁那年,被这老货看上了,说要留在身边,小的本来以为,是要留作家丁奴仆,还感激得要命,谁承想,谁承想……”
李正说到一半,满面羞怒,恨声道:“谁承想她竟是要小的做她的面首,还将小的扮成了婢女,好掩人耳目,更方便她随时随地折腾小的,她有许多见不得人的嗜好,心里巴望着男人,却又恨着男人,一生气,就骂男人不是好东西,骂那些小姑娘犯贱,勾搭她的男人!”
“小的也不知道她到底都骂的什么意思,可是,她一生气,就要拿鞭子抽小的,小的真的受够了!可是小的举目无亲,又不敢惹她,只好一日日的咬牙往下忍,今日被撞破,小的心里,反而很开心,终于,解脱了!”
他看起来,真像是解脱了,说完一长段话后,长吁一口气,看向周氏,嫌恶的唾了一口,道:“你这贼
妇人,也算有今日!早该有人揭开你的真面目了!你在我之前,只怕也早已有了相好,结果却被相好的抛弃,变成一个恶毒的怨妇,终日里只拿那些可怜的姑娘们撒气!你这心,可真是恶毒!”
这一番指控,直接把周氏拍得死死的。
周氏根本就不敢再说话了,不敢别人怎么议论,她只是捂着脸,趴在地上,像一只赖皮狗,巴在那里,用长长的头发,遮住她那张老脸。
她巴不得地上裂一条大缝出来,让她掉进去摔死,也比现在这样,被人鄙夷唾弃,要好受一些。
可她偏偏忘了,在这之前,有多少个无辜的女子,因为她的指控,落入更加凄惨的境地,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被当作猪狗般捆起来,失了颜面,没了尊严,被扔入那冰冷的塘水里,沉入腥臭的淤泥之中,永生永世,都被钉在那耻辱柱上。
现在,报应不爽,轮到她了。
她这个贞节烈妇,将成为萧京城最大的笑话,她从此,也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世人谈及她,都会耻笑她,当然,也会耻笑她的一双儿女,她辛劳大半生,换来的风光荣耀,也很可能,就此,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