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昂面色也是微变,头微微低下,不知道在深思什么,苏夫人看他这样,又来气了。
“我和你说过什么,所谓妾,上头是个立,下头是个女!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就是站着的女人,妾也不过是奴婢罢了,她一个丫鬟不甘为妾,我也懂,但你觉得合理吗?”
“当朝重视门第,她若不想做这要立着的女人,就应该要回身契,出府去找个与自己门当户对的做妻,但偏缠着你,原来是不满足原有的计划,可恶!”
母子二人都是这样的表现,凌不语才算相信他们真的不知道皮老二其人,至于绿袖,都是一滩白骨了,不提也罢。
“这皮老二虽混迹于下九流,但对人心揣摩得好,懂得投其所好,虽然不会像培养瘦马那样琴棋书画样样都来,抛开这些,低成本培养通情达理,擅暖人心。”
“对于贵族子弟来说,哪家的贵女不是才华过人,打小经过精细的培养?见得多了便不觉得稀罕,反倒是一些普通性质的关切更容易打入人心,二公子觉得呢?”
苏昂尘面色有些发白,凌不语目光一瞟,扫向他的鞋底,心里一动,怪啊。
刚进门就有人影闪烁就算了,这苏二公子也是贵籍,出入都有马车,可是这鞋子的边缘却很脏,凌不语若有所思,总觉得哪哪都透着点说不出来的古怪。
苏家这宅子不显山露水,却处处透着玄机,像是小五听聂明珠所说,难道以为苏家人是靠运气走到现在的吗?凌不语手指轻叩,自然不是。
“凌公子看问题果然透彻,我以为的善解人意原来全是假的,这女人心如海底针,让我如再敢冒险?两位算是白来了。”苏尘昂说道:“母亲,就不要为难两位媒官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我看苏二公子并非此类人,毕竟是能教养出太上皇后的家族,小民以为苏二公子定是心中有所想,不如坦白告之?”
凌不语的话让苏尘昂抬起下巴,眼底闪过一道诧异的光,魏妩扭头看着凌不语,不解。
他方才是在用激将法吗?
苏夫人瞪大了眼睛,颇是兴奋地看着凌不语,妙哉啊!
苏尘昂的眼皮抽抽,凌不语说道:“二公子流着苏家人的血,我并不以为会糊涂到为一个女骗子到不娶的地步,更不相信能痴情多年,这不是痴,而是……傻。”
“你……”苏尘昂差点坐不住,又听到凌不语说道:“这样下去,恐怕流言四起,到时候就不好制止了,比如说二公子有分桃之癖。”
“胡言乱语,”苏尘昂的脸终于涨得通红,连连摆手道:“这绝不可能的事!”
看苏尘昂脑门上的青筋都要迸出来,而且眼神坚定,凌不语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可以排除此点,小民就放心了——二公子心性坚韧,并未因为受到打击改变本质。”
苏尘昂几乎要呕出血来,这传说中的男媒官真是绝了,换成以前的媒官,哪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