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称帝,谁称后,根本没有区别。”
“而且——”
她话音一顿,语调一转,眼尾划过几抹狡黠,掰着手跟他数:
“你看啊,继位之后,每天寅时多就要折腾着去上早朝,还要时刻处理大臣们有事无事的觐见,更要风雨无阻的批阅比山高的折子,以及春夏秋冬各季节的天灾人祸……除了这些国之大事,还有数不尽的各种各样的小事。”
“呵。”谢临珩无奈笑出声,眼底是明晃晃的宠溺和无奈,“说到底,还是懒不是?”
虽然确实有点懒,但虞听晚可不承认。
“这怎么能叫懒,最多只能叫殊方同致。”
谢临珩:“……”
长长的宫道上,谢临珩牵着虞听晚往邑阳宫的方向走,柔和静谧的阳光中,两人的交谈声随着轻风传向远处:
“如夫人所说,东陵是我们共同治理,但是小公主,不管到时候多懒,朝中政务的折子你都得跟着我一起看。”
虞听晚很好说话,乖乖应着。
两人并肩而行,墨色与湖色的衣袂相贴交缠。
如同未来的他们,直至生命的尽头,永远携手同行。
温情缱绻的交谈声中,虞听晚唇角扬着,思绪不由飘远几分。
建成帝传位圣旨颁布下去之后,可能皇城中会有少数一些人不理解。
但,为什么不能理解?
国家不改,江山不变,她只是由‘受累方’变成了‘坐享其成’的那一方。
再者。
打江山容易,创盛世太难。
东陵需要的,不是守江山几十年的掌权者,而是真正带着无数黎民开辟全新盛世的明主。
—
与建成帝说过之后,谢临珩和虞听晚很快就踏上了四处游玩的旅途。
春末初夏,正是最好的时节。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四处游山玩水。
赏花、游湖。
寺庙上香,踏马逐风。
不拘地点,不拘州郡。
遇见了喜欢的风景就停下住一段时日,倦了某一处的风光就继续往前迎新的盛景。
直到初秋左右,谢临珩和虞听晚一路往东逛到禹州城东邑,来到曾经月冥国与东陵接壤的旧祉。
禹州这个地方,虞听晚并不陌生。
上次疫病动乱,谢临珩率军来平乱时,她初察觉自己的心意,整日担心到夜不能寐。
曾经的禹州及就近的月冥国一带,受疫病的波及,人烟罕至,民不聊生。
而如今的禹州东邑,人声鼎沸,繁荣昌盛。
街边商贩成排的叫卖声掩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尽是世间烟火气息。
走在人来人往的闹市街上,望着四周的繁盛的商铺和熙来攘往的人群,虞听晚咬着手中的糖人,弯眉问身旁时刻紧紧牵着她、生怕她丢了的男人。
“我记得,这个城池,好像是你与父皇最早派郡守来治理的?”
谢临珩颔首,“月冥国落败后,这片城池最先被划入了禹州城中,为了便于治理,从朝中新调任了一位品行皆佳的郡守过来。”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
直到在长街尽头处,见不少人在此自觉地排着长队。
虞听晚心生好奇,顺着长队往前走了走。
想看看这是做什么。
却是不想,竟在这里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