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见过这姑娘来时,身边还有两个姊妹,只不过不幸染了时疫没救过来,这位姑娘命大,在阎王爷中逃了一命出来,但虽捡回了一条命,在这禹州城中,也是无亲无故孑然一身了。”
“属下在查清这姑娘的身份后,本想为她找个接下来能暂时落脚的地方,但城中刚经历了大范围的时疫,过半的百姓家破人亡甚至妻离子散,大家都怕这刚消下去的时疫会像前几日那样突然再反弹,都不敢收留外来的人。”
帐中沉默几息。
楚淮叙轻垂着眼,看不出面上思绪。
不多久,议完事,并安排好明日返程的琐事,楚淮叙回了自己的营帐。
帐中还有一位太医在守着。
他一进来,那位太医便回身看过来,“楚公子。”
楚淮叙来到床边。
榻上的女子依旧昏迷,一张苍白的脸上还是无一丝血色。
他问李太医,“情况有好转吗?”
李太医躬了躬身,保守说:
“这姑娘的求生意志还是挺强的,经过施针和汤药,这会儿脉象已经稳定一些了,或许能够撑过今晚。”
夜色渐浓,营帐内外逐渐静谧下来。
帐中,李太医时不时进来看一眼。
施一次针,或者敷一次药。
帐中唯一的床榻被霸占着,楚淮叙没合眼,就坐在伏案前,翻着案上的书卷消磨时间。
只是到了后半夜,床榻上昏迷的女子却陷入梦魇般,
眼角一滴一滴坠下眼泪,苍白唇瓣颤抖嗫嚅着,声线低得几不可闻,混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哀求着说“别过来……别碰我”之类的话。
昏暗的烛火帐中,楚淮叙站在榻边凝视她许久,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
第二日天亮,沈知樾来了营帐。
在门口问他:“今日启程,这姑娘你打算怎么安排?”
楚淮叙侧身望着床榻的方向,给了他想了半夜的答案:
“单独留下她,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救人救到底,我将她带回去。”
辰时末,大军启程。
四日后黄昏左右,谢临珩等人来到皇城。
皇宫中,听到‘谢大人顺利率军回京’的消息,虞听晚重重松了口气。
担惊受怕了半个多月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入夜,若锦等人照例进殿侍奉,亥时三刻左右,虞听晚沐浴完从盥室出来,
殿中侍奉的宫人接连退下,她将头上挽发的发簪拔下放在妆台上,
正要上床就寝,还未迈开步子,后面突然袭来一股力道,手腕蓦地被人抓住。
虞听晚指尖一颤,呼吸本能地停滞。
她下意识想甩手挣开这道束缚。
好在关键时刻,谢临珩及时出声。
“别怕,是我。”
熟悉的嗓音入耳,虞听晚本能抗拒的动作停住。
但她方才在刹那间升到极致的紊乱心跳还未降下来。
连带着骤然紧绷的身体也未完全放松下来。
压下眼底的惊惧,虞听晚诧异地回头看谢临珩。
诧异问:
“你入宫见完父皇不就出宫了吗?这么晚了,你怎么进的宫门?”
谢临珩将她搂进怀里,大掌抚上她还有些僵硬的腰肢。
“出宫后想起来有件事忘了跟陛下说,便又折路进了宫,说完事情天色已经黑透,陛下体恤臣来回进出宫辛苦,便让我直接留在宫里了。”
虞听晚可不信他还能在御前汇报时漏掉什么重要的事。
为了顺利留在皇宫,还特意折腾这么一圈。
瞥见她眼神,他低笑着挑眉。
指腹爱不释手地隔着一层柔软单薄的里衣在她腰肢上有一下没一下碾磨。
坦白道:
“如果不‘忘’一件事,还怎么名正言顺留在皇宫?又怎么有机会翻墙进来找我家的小公主?”
说话间,他眼底缱绻越发深隽,薄唇噙着笑,话音一转,不着调地问她:
“小公主,想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