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紧张地看向温若眠,碧螺露出焦急地神色。
男人却以手轻抚下颚,思索片刻,以口型告知碧螺不必紧张。
便转过头开口道,“将军的武功不必说,世人称道,因此除了比武,也可以比比兵法,顺便为江宁姑娘言传身受些。”
“如此甚好,传将军进宫。”笑眯眯地吩咐身边的李宝成,皇帝心情尚佳。
碧螺仍有些不明温若眠的用意,只眼中担忧地看着江宁。
年轻女子面上毫无畏惧之色,只有些不安,她深知叔父不善兵法,只以勇武晓誉世人。
安静的氛围中,她的思绪渐渐回到十年前。
叔父还是一个青年,
父亲那时在江家还有些得重用。
她自小长在本家,叔父每日都在院中练武,见到江宁偷学,便亲自教导。
然而父亲贪心不足被欲望迷了眼,嫉恨被寄予重望的,在饭食中下了毒。
那日江宁在叔父院中玩耍,见到父亲鬼祟而至心中好奇,跟随至厨房,他将毒药交给早已买通的下人,便顾盼着离开。
小小的江宁以为父亲在玩儿什么游戏,想来是给叔父的惊喜,便满心快乐地奔到书房中。
“叔父,爹爹好像有秘密给你。”小女孩被日头晒黑,一双亮亮的眼睛令心头柔软。
“阿宁如何知晓?”将女孩抱上膝头,心知她不会回答,便握着她的小手认兵器。
“阿宁看,长长的有尖的不止有矛,还有枪,叔父最喜欢枪。”
墙壁上挂满大大小小的兵器,江宁却看的津津有味。
早已将见到父亲的事忘在脑后,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回了家。
还未过晌午,便传来中毒的消息。
心智笨拙的江宁直到被带到家主身前,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怀,你这逆徒竟给青儿下毒!江家没有你这样的畜牲!从此以后便将你逐出本家!”
雍容的贵妇全然失态,破口大骂。
看到神情懵懂的江宁,一个巴掌呼啸而来,“小贱人竟帮着江怀欺骗于我儿,今日便将你结果在这里!”
江宁仿佛被打醒,孩童稚嫩的唇角已经溢出鲜血,她不敢相信父亲竟然想要害死那么好的叔父。
“够了!”家主白发苍苍,身形却不见苍老,怒声道,“江怀,从此不经本家传信,再不得进入本家!
保留你旁支的身份,便是看在过往的功绩上,今日便离开吧!”
江宁终于哭了出来,却在父亲的瞪视下不敢出声。
不顾身后的女儿,江怀只与本家之人大打出手,枪棍之声在她耳边回响,令她心中充满愧疚和怨恨。
至此江宁变得愈发不爱说话,父亲擅长使枪,她却选了剑。
处处违抗他的意愿,不愿嫁人,也不得参军,每日只能沉浸于练剑,更不敢见到,只一味的怨恨父亲。
盔甲碰撞的清脆响声令她回过神来,身后稳重的脚步声传来,已然来到殿中。
“臣见过皇上。”还未卸下铠甲,不能行跪拜之礼,以军礼拜见。
起身却一眼看到身侧的年轻女子,停顿片刻,他轻声道,“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