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矶子负手点头:“那便如此吧。”
长歌扭头向萧子阳走去,蹲在地上与他平身,抬手在他发上肩上拂了拂,将破碎的花瓣从他身上吹
下去,最终握了他的手,与他相视。
男子未变,脸色漠然,但她和衡矶子都知道,只要他稍微的能动了,必然会对她大打出手。
“我和你……相见,真如不见……”
见面却不能相守,每每分别,难免不舍。
她转身快步离去,衡矶子突然在她身后唤道:“太子妃不如去天上寻个法子?”
长歌一愣,回头看着衡矶子,后者小指抠着鼻孔耸耸肩:“本掌门什么也没说。”
长歌飞身离了青华派暮阳峰,一身黑衣的她御风而去。
寻找法子的这几个月来,衡矶子不是第一个和她提天上的人,恐怕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正如衡矶子所说,她煞气冲天,所到之处草木枯竭,在海中亦无大鱼胆敢接近分毫,她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但却不知在海水中沉浮多久,她被一个人给救了……
这个人便是现在与她如影随形的人,名正言顺。
“主人……”
听到主人两个字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小鱼,那只腆着肚皮在午后熟睡的猫,被她吓一跳还会炸起浑身的毛发大叫:吓死猫了。
“嗯……”
“主人想到天上去?”
长歌没说话,只是身形未停,眨眼间便神行千里,在一条河边落下。
长河穿越一片嶙峋怪石,四周赤壁千里却寸草不生,长歌不知她来之前这里是否有花草树木,她醒来后便只看到了这一片荒凉。
落下云头,进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岩洞,里面堆着厚厚的甘草,还有一堆烧过的木灰。
她一边走,一边抬手,几块堆放在墙角的木头落在灰烬的上方自动点燃。
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了,也无法明白何为疼痛,但她却没瞎,能分得清黑暗和光明,她讨厌黑暗,所以不管是白天黑夜,她都要将这岩洞照亮。
长歌在干草上坐下,慢慢揭下脸上黑色的面纱,她的脸很是苍白,若单单只是苍白还好,在那苍白之上却显现出许多裂纹。
她抬手摸了摸,凹凸不平让她觉得恐怖,手腕一转现出那柄名为千里追踪的铜镜。
虽是仙物,但这宝物的前提也不过是一面镜子。
她慢慢将镜子举到面前,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好似龟裂的土地,看着一片皮肤干裂卷起,她抬手想要抚平却是徒劳。
长歌的手颤了颤,又掀起衣衫的衣角,腹中,那被萧子阳一剑贯穿的地方虽没有再流血,但伤口却翻了起来,血肉红白一片,看上去极为恐怖,似乎仔细看还能看到体内蠕动的肠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