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怎会怪父亲。”
苏璃月淡淡一笑,上前揽住了苏佐儒的胳膊,柔声道:“相反,女儿十分庆幸父亲当时的决定,否则若真因为女儿而害了咱们一家老小,女儿就是万死都赎不清自己的罪过了。闲时,外祖父同女儿说起这件事来,也是这个意思呢。”
“此话当真?”苏佐儒面上一喜,突地想到这些日子夏翰明对自己的冷脸,又狐疑道:“你外祖父当真是这个意思吗?月儿莫不是为了安慰我而故意欺瞒于为父吧。”
“父亲怎会这样想?”苏璃月满脸讶然地抬眸望向了他,随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失笑道:“父亲可是在说外祖父在外对父亲不甚热情的事情?”
苏佐儒面上露出一丝尴尬,干笑道:“他老人家不搭理我倒是没什么,只是你外祖父年纪大了,我着实担心他会气着自己,伤了身体。”
真是难为他永远都能为自己的自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苏璃月将头埋到他的肩上,借机掩去自己眸中的嘲讽,说道:“父亲多虑了,外祖父是怕再有人借着寿宴刺杀皇上的事,污蔑他老人家与外贼勾结,再牵连了咱们家,故而才会对父亲冷脸。这不
女儿身子刚好,他便着急地把女儿也送了回来。”
原是如此,苏佐儒暗暗地吁了一口气,复又义愤填膺道:“那日的事已经证明与岳父无关了,谁还敢再拿此事做文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咱们与你外祖是一体的,若是让我知道了是谁,定轻饶不了尔等!”
见时机到了,苏璃月眨眨眼,叹了一口气,“若是胡搅蛮缠便好了,只怕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害外祖父,害咱们家哪。”
苏佐儒闻言,怔愣住了。
大女儿一向温柔平和,怎么会说出这样深沉的话?突地他想到一种可能,连忙正色问道:“月儿这话是何意?可是你外祖父还说了什么?”
苏璃月四下看了一圈,扶着他坐到椅子上后,一边给他捶着胳膊,一边小声地说道:
“外祖父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女儿觉得那天的事太过巧合。您想想,若按那天的情形进行下去,被毒死的是小妹,下毒之人又是我,外祖还落了个勾结北羗的罪名,这事情怎会都围着咱们家呢?”
说着,她蛾眉轻蹙,歪头道:“还有宋家哥哥口口声声说毒不是他下的,可为何那个什么五毒教的偏就在他们家中呢?”
听到这里,
苏佐儒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这些日子,他因为得罪了岳父的事而惴惴不安,并未再深想那天的事。
现下想来,这宋太师倒真像是在故意陷害岳父,可他针对的到底是岳父一人,还是也包括他们在内?他思忖片刻,沉声道:“可宋太师明明当时为我们家说话了,还说你外祖之事与我们家无关,想来可能是与你外祖之间有什么误会?应当不是针对咱们。”
方才还说与外祖是一体的,现在想到对自己无害,便放任不管了吗?
苏璃月隐去了眸中的厌恶,脸上浮起一丝担忧,“如此当然最好。可女儿只要想到那日宋太师将所有的罪名都扣在女儿头上就心惊胆战,我与宋家哥哥定有婚约,他还如此咄咄逼人,若那日借父亲的口坐实了外祖父的罪名,再反咬父亲,将我们一家尽数除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的这番话,惊醒了苏佐儒这个梦中人。
苏佐儒浸淫官场多年,见多了两派相争后,输的那方落得是什么样悲惨的下场。其中也不乏有中途投诚的,待到利用完了,无一不是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