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见来人是韩福安,坐在上首满脸肥肉的中年男人大嗓门堪比响雷:“哟,原来是韩四爷啊。”
“胡大爷,各位好汉,福安来的时间不巧,打扰各位逍遥了。”韩福安学着县城里的少爷公子般做了一个揖,面对这些威武彪悍的大男人,他那弱不禁风的身板真不够看的,所以他打心里有些害怕。
被他称呼为“胡大爷”的肥男是这群人的首脑,肥硕粗粝的大掌一摆,嗓子很粗:“不打扰,不打扰,来得正巧。老六,给韩四爷倒酒。”
“是,大哥。”去接韩福安进门的是老六,他拿起桌上一个大碗,将放在火盆边暖着的酒壶拿起,倒了一大碗热乎的酒给韩福安:“韩四爷,请。”
“多谢胡大爷,胡六兄。”韩福安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微微弯下腰接过了酒碗,硬着头皮喝了一大口。
“好。”胡大爷一大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洪亮的大嗓门吓得韩福安抖了抖,差点酒碗都没端稳。
看到韩福安那副怂样,其中一个在翻烤着鸡的年轻男人讥讽一笑,倒是没说什么话,端起酒碗大口喝了起来。
云蓁在屋顶上将他们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也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讥诮笑容,这韩福安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送货孬种。在家里面装模作样的横,在外人面前就是个软脚蛋。
等韩福安忐忑紧张的放下酒碗后,胡大爷率先问话:“韩四爷,今日来此,可是决定了?”
韩福安笑着拱了拱手:“这些日子多谢胡大爷抬爱,福安已经决定好了,家里的事情也已经打点好,今日前来就等胡大爷的吩咐了。”
“好,爽快。”胡大爷吼了一嗓子,给旁边的那烤鸡的年轻男子使了个眼色。
只见那男人起身进内室了,不多时,手里边拿了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估摸着数量不少,他将钱袋子直接扔给了韩福安,好似不太想和他说话,继续翻烤起鸡来。
“这里是二十两纹银,先给韩四爷逍遥两三日,等我们的货物抵达太和县后,我们会派人去通知你,然后一道启程。剩下的一半酬劳,等货物成功送达正和州后,再一并结算给你。”胡大爷豪气道。
韩福安抓着钱袋的手紧了紧,他还从来没有摸过这么多银子,心里一阵欢喜,不过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欣喜,起身又朝他拱了拱手:“多谢胡大爷厚爱,福安一定会鼎力帮忙做好这单生意。”
“好,要的就是韩四爷这句话。
还有,丑话说在前头,韩四爷可要闭紧嘴巴,若是嘴巴不紧惹来麻烦,那就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了。”胡大爷声音又粗又沉,眼里的狠劲倾泻而出。
韩福安吓得双腿发软,硬着头皮连连点头:“胡大爷放心,福安心里有分寸,绝不会泄露半句惹来是非。胡家兄弟是从漳州而来,专门一路收购并派送山货野味前往正和州码头售卖,福安只是随行作保记账的账房先生。”
胡大爷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也不知是讽刺还是赞赏:“韩四爷很聪明,不愧是从小念书的才子,若是这次成功完成任务,日后一定还会有更多次的合作。”
韩福安一喜,低着头一脸恭敬:“是,多谢胡大爷。”
他心里是真的很激动,这群人虽然干的不是正经营生,可他们出手大方,走一趟就能挣个四十两银子,这钱来得轻松。他也是个谨慎的人,知道这种活不能多干,干个几趟就收手,免得到时候惹来麻烦毁了自己的前途。
胡大爷见他很听话,分了一只大鸡腿给他,其他人也各切了一大块吃起来,屋子里弥漫着酒肉香味。
吃完鸡肉和酒水后,韩福安就跟他们拱手告辞了,然后一脸轻快的去街上的铺子里买了一大袋吃食,屁颠屁颠去学堂在儿子面前刷好感了。
他走了,云蓁却还未走,继续在屋顶盯着下边看,偷听着他们说话。
听得差不多后,云蓁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屋顶,无一人发现她出现过。她去铁器铺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后,又去李记布庄买了些耐用的布匹,打算让韩青梅帮她缝制个大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