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兄弟姐妹四人在正屋里跪地祭拜完爹娘的灵位,烧了香和纸钱,然后鸣放鞭炮,按照这里的风俗还朝酒席间撒了一圈系着红绳的铜钱和艾草。
家里豪气,撒了近二两银子铜板,每人都捡到至少两个以上。赵氏也抢到好几个,见其他人也捡了不少,心疼得一抽一抽的,好似别人捡的都是她的钱。
等村民们哄抢玩铜板,韩村长吆喝了一声“吉时已到,开席。”
贺家兄弟两和村里另外两个精壮汉子主动去厨房端托盘,香气四溢的丰盛菜肴一盘接一盘的端了出来。
昨天下午,韩木笙和云蓁两人是深山里猎杀了一头大野猪,比云蓁上次杀的还要大,足足有三百斤,刚好今日用来招待客人。他们还一路上顺便宰杀了十几只野鸡野兔,今早上韩木笙又去河边捕捞了七八条大草鱼。所以今日的宴席荤菜份量特别的足,全部是用最大的碗堆起来装的。
看着这满桌子冒着油光的荤菜,赵氏和高氏婆媳俩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韩福平兄弟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头,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只看得出来他们心境很不平衡。
村里人心里都很讶异,看着满桌子的菜肴齐齐冒精光,各自心里在猜测这韩木笙到底在外面挣了多少钱,竟然如此豪气招待,家产恐怕比县城大地主家还要多吧。
有些小孩子早就流了一串口水了,恨不得立马拿筷子去夹,好在大人们全部将他们压制住了。
等菜全部上齐,厨房里干活的人也出来落座后,韩木笙这一家之主简单的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就大手一挥:“开席。”
忙了一上午,云蓁也累了,肚子里也饿了,虽然在厨房里偷吃了几块肉,可还是不够饱的,抓起筷子就准备去夹她最爱吃的扣肉。
筷子还没伸出去,碗里就已经多了一块肥瘦适中的肉
,云蓁睨了旁边的冰冷汉子一眼,压低声音道:“木头,你怎么知道我要吃扣肉,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韩木笙也夹了一块到自己碗里,斜睨了她一眼,送了她两个字:“吃饭!”
这女人真是的,用膳时间说这种话,也不嫌倒胃口。
云蓁是故意逗他的,露齿一笑,还故意朝他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这才低着头大口吃肉。
韩木笙嘴唇微抿,睫毛颤了颤,这个丫头不知道刚才那副模样很勾人吗?他喉咙突然有些干,他一颗冰冷的心竟然松动了。
他不着痕迹的端着酒杯喝了一口,可烈酒根本压不住邪念,反而更加燥热了起来,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静心的经文,这才继续执筷吃东西。
看着旁边吃得欢快像个无事人一般的女人,他心里头有些堵,可一想到师傅曾经的断言,他强制压下心里不该有的想法,再次恢复了冰冷的模样。
村里的妇人都听在韩家干活的男人们说过云蓁做的菜特别好吃,今日她们都还是头一回吃,只尝一口就知道他们都没撒谎,这菜的味道应该不弱于县城里酒楼大师傅的手艺了。
满院子的男女老少个个在大快朵颐,基本上每个人碗里都夹着最受欢迎的扣肉,肉质细腻软滑,肥瘦适中,颜色鲜亮,摆碗也特别好看,上面的肉全吃完后,碗底的咸菜也浸满了肉汁,是特别好的下饭菜。
云蓁吃完韩木笙给她夹了一块后,舔巴了几下嘴巴,笑眯眯的询问:“木头,扣肉好吃吗?”
“好吃。”韩木笙已经夹了第二块了,这菜确实很好吃,随口问了一句:“在哪里学的?”
云蓁脱口而出:“义母……家里的长辈教的。”
韩木笙眯了眯眼睛,他曾经听她在梦里喊过“义父”和“哥哥”,也喊过“娘亲”,从没听她喊过“爹爹”,看来她家里
情况也比较复杂了。
这扣肉是帮着她一起做的,当然她也是跟着学做菜,他们夫妻俩刚好坐在同一桌,笑容满面道:“云蓁,这菜真好吃,就是做法繁琐了点。”
“好东西自然要费些功夫的。”云蓁和她昨天晚上就将扣肉做好了成品,今天上午直接上锅蒸,这样可省了不少的事。
今日贺大川和刘氏的女儿女婿一家三口也回来了,他们坐在隔壁桌吃饭,女儿贺甜甜长得挺像刘氏,眉宇间透着几分和善温柔。她夫家是太和县南边薛家村的,家里条件也不太好,男人薛平是个货郎,忠厚踏实,经常挑着荷包布鞋与野味干货等去走街串巷的售卖,他们去年生了个儿子薛永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