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之起初只当他说笑,见他神情严肃,这才错愕不已。
“你当真要做我的侍卫。”
顾轻尘笑容痞痞,伸出食指来晃了晃,“不是侍卫,是贴身侍卫。”
衍之无语,这有何不同,她心中有些担忧,若是叫皇帝发现,岂不是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不过担忧之余又有些窃喜,她希望顾轻尘待在自己身边,哪怕不只是为了自己。
“既然如此,那随我回府吧!”
衍之耳根发红,隐隐又有些激动,她从来没想过顾轻尘会离自己这么近,不过她倒是也猜测到了一些,顾轻尘之所以留下来,恐怕更多的还是担心京国的阴谋。
好在,他们已经查到一些东西了。
傍晚时分,衍之在庭院中的凉亭里作画,层次分明的宣纸铺开,她凝神静气,手下笔墨挥洒自如,青衣在替她研磨,目光不时的瞟向衍之手中那大气磅礴的山河图。
墨尖一点,染出碧波荡漾,笔锋一挑,勾勒山峦重叠,真是胸中有丘壑,下笔如有神!
如此豪气的衍之是顾轻尘没有见过的,他见过衍之的冷傲,孤高,见过衍之的脆弱,愤恨,却唯独不曾见到她如此指点江山,大气磅礴的时候。
这一瞬间,顾轻尘甚至有一种惋惜的感觉,若是衍之是个男子,这万里江山,岂容旁人置喙!
画画费神,衍之收了笔墨,微微闭了眼睛,顾轻尘从身后上前一步,轻揽着她的肩头,目光所及之处,竟让他动容无比。
“衍之,真乃大才也!这幅山河图比我之前见到过的任何一幅都要气势恢宏,动人心魄,衍之你,心中莫不是装着这万里江山?”
顾轻尘的声音低沉,在衍之的耳边千回百折,如同情人节的密语,又像是暧昧的呢喃,偏偏话里
话外又透着担心,让衍之在意极了。
衍之放松自己的肩膀,整个人靠在顾轻尘的身上,只幽幽开口道:“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不过外敌若是来犯,我也没有那么欺!其实我所求很是简单,一生一世一双人,待我真心即可!”
“那么现在,衍之你可曾找到这一双人中的另一个?”
衍之却顿了顿,满是笑意道:“还在观察中!”
两人正在说笑,就听得冬盏脚步匆匆前来禀告,“太子回来了,好像带了一个客人,并且已经朝这里来了。”
几乎是瞬间,衍之将那山河图卷了起来,压在宣纸的最下层,将之前自己闲来无事画的一幅牡丹图翻了出来放在最上方,而顾轻尘也很快送开了双手,颇为惋惜的皱了皱眉,身形一动,整个消失不见,像是从来没有来过,就连他身上惯用的龙涎香都消散在空气中,让人无从察觉。
顾凌天大踏步走进衍之所在的院落中,一进内院,就听说衍之在作画,此等机会自然不能错过,加上这几日他风头正盛,端的是意气风发,而在他的身后不远处亦步亦趋跟着的是让顾凌天颇为器重的臣子,曾进!
顾凌天到的时候,衍之已经早早的放下了笔墨,态度恭敬的迎了上去。
“臣妾见过殿下,殿下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朝中事毕,父皇就让我早些回来了,哦,对了,衍之,我来与你介绍,这位是新晋工部侍郎,曾进,他现在在帮着我处理登仙台的事务。”
衍之依然态度温和道:“原来是曾大人,久仰大名。”
曾进迅速抬头看了衍之一眼,与衍之交汇了一个眼神,随即又迅速的低下头去,毕恭毕敬的行礼,只是见惯了衍之清冷孤高,运筹帷幄的样子
,这般温和恭顺的贤妻模样还真是叫他意外的紧。
“下官见过太子妃,区区贱名,不足挂齿,让太子妃见笑了。”
“曾大人客气,曾大人的才学坊间早有流传,更何况现在曾大人跟在殿下身后,不必妄自菲薄,否则,岂不是说殿下看人的眼光有问题。”
顾凌天闻言笑道:“还是衍之了解我,曾大人的才学确实是让人惊叹,但是衍之你也不容小觑,方才听闻衍之你在绘画,可否让夫君我观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