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满脸得意,却在眼角余光看到衍之时,寻了个借口遁了过来。
“多谢太子妃,夏贵人无恙了。”刘太医压低了声音。
衍之笑道:“我也要多谢刘太医才是。”
刘太医闻言一笑,却抬头道:“不过有一点儿很是蹊跷。”
“说!”
“那夏贵人脉搏虚弱,游丝一般,于是臣配解药时便家重了分量,谁知道她只喝了一点儿便开始呕吐,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好了七七八八。如此看来,夏贵人中毒应该没有臣料的深,可为何她的脉搏却偏偏如此严重?”
衍之闻言若有所思,挥挥手道:“既然已经解决了,便不必再考虑如此之多。”
刘太医立刻躬身,“臣已打算辞去太医之职,带全家返回原籍。”
衍之点头,“京畿是非地,刘太医一路平安。”
刘太医点了点头,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衍之这才起身,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夏贵人的脉搏如此奇异,是为何?”
“什么为何?衍之你怎么会在这里?”顾轻尘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一贯的玩世不恭。
衍之头也不回的问道:“怎么孝王受召就完毕了吗?”
顾轻尘斜倚在栏杆上,“可不是,还是老样子,让我查个水落石出。”
衍之闻言一笑,“孝王最近是不是该去庙里拜一拜?这烫手的山芋是接了一个又一个。”
“可不是?真是吉星高照啊,被陛下如此重用,实乃我的不幸也。”
衍之闻言禁不住一笑,顾轻尘趁机问道:“衍之查到些什么?”
衍之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来,“第一、那消暑汤从未经他人之手,只过了顾凌天、陛下和夏贵人的手。第二、夏贵人中毒气势并不深,但是脉搏表现得却是中毒很深。第三,夏贵人所中之毒是东唐特
有的‘曼陀罗’毒。”
“东唐?衍之你是在怀疑夏贵人吗?”
顾轻尘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这夏贵人来自东唐,有那边的毒便不奇怪。”
“孝王与我想到一起了。若是她自己下毒害自己,那么,七皇子那一次也可能出自她的手臂,顾凌天不过是做了个推波助澜的人罢了。”衍之说着,转头看着顾轻尘,“可是,她为何要这样做?害了七皇子又害太子,有何意义?”
顾轻尘一笑,随口道:“她倒有眼光,知道本王不会有继承帝位的机会,哈哈,如本王这般出入青楼画舫的人,怎么会有机会?”
青衣见顾轻尘竟然如此口无遮拦的提及去青楼画舫的事,生怕又惹了衍之不高兴,急忙说道:“王爷最近去的‘紫气东来’倒是好了许多,都是歌舞乐坊,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子。”
衍之闻言一愣,问道:“青衣,你刚才说什么?”
“啊?!我没说什么啊,我说王爷最近改了许多,只去‘紫气东来’那类正经的地方。”青衣愣愣开口。
衍之忽然一笑,“青衣,走,我们去‘紫气东来’。”
衍之说着,拉上青衣就跑,顾轻尘挠了挠头,喊了一声“衍之你搞什么名堂?”也快步跟了上去。
三人一路来到了“紫气东来”,恰逢歌舞会刚刚开始。
顾轻尘是常客,自然一去就有人迎了上来,衍之和青衣只跟在顾轻尘身后不出声,衍之美目顾盼,将台上的女子一一打量了个遍,最后叹了一口气。
“主子,你这到底是演哪一出啊?”青衣小声问。
衍之道:“你可还记得那日在‘紫气东来’与我们撞了满怀的女子?”
“记得,那人忒没有礼貌。”
“你觉得那双眼睛,像谁?”衍之问罢,青衣顿时一惊,“夏”
字徘徊嘴边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衍之点了点头,目光灼灼看向台上,“近日不是说京畿之内,东唐的商人骤然增加了许多?再加上那一张面纱,为何夏贵人一直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还有她今日的浅薄中毒却脉搏诡异,你们能联想到什么?”
顾轻尘压低了声音,沉沉道:“东唐人有行动。而夏贵人便是先驱,她蒙面是便于自己活动?”
顾轻尘说罢,又道:“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寿宴之上,人人都要被审,又是礼部主事,怎么能容这样身份背景的女人进宫?”
衍之闻言冷笑一声,“有什么不可以?只要陛下开心不就好了?如今陛下当夏贵人是心头肉,又有谁会在意当初是谁敬献的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