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之闻言一笑,“那么,今夜我们何不就顺水推舟一二?”
顾轻尘点头,一吹口哨,长空立刻从屋顶翻了下来,“主子?”
顾轻尘附耳嘀咕了一阵,长空的笑脸越来越诡异,越来越诡异,衍之看得好笑,却也没有说什么。
半晌,长空抱拳,“两位主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长空才走,顾轻尘就道:“你说,林展会怎么应对?”
衍之认真想了想,忽然发觉自己对林展的反应还真是猜测不着,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当真是有些深不可测。
“明日不就早知道了?孝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明日一早赶着上朝吧?”衍之起身送客。
顾轻尘想了想,也不好继续留下,便走了。
第二日凌晨时分,一纸契约就放在了顾江留案头,他昨夜一夜未眠,就等着福公共派出去的探子回报,如今结果出来了,他的心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反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重。
林展和顾凌天俩人合资的契约就在那里,顾江留却只觉得冷,一颗心冷到了极致。
自己的臣子和太子勾结至此,“花满堂”果然是他俩人合资,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顾轻尘的“金玉满堂”,甚至不惜用卑鄙的手段,只为了大量敛财。
然而,他们如此敛财,却不肯在国家危难之时多捐出半分,这样的行为,简直令顾江留齿寒!
特别是顾凌天,他的儿子,他亲亲的骨肉,竟然也会这样对待他!
顾江留越想越气,一把掀翻了桌上的笔架,毛笔四散,其中一只飞到了门口,正巧砸在了进门的福公公脚上。
“陛下赎罪!”福公公急忙跪倒在地。
顾江留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何事?”
福公公头也不敢抬,恭顺的答道:“陛下,林将军正负荆跪在门外,要向陛下请罪。”
“请罪?”顾江留冷笑一声,“叫他直接去死,何必请什么罪!”
福公公大气也不敢出,只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半晌,顾江留才道:“让他进来。”
作为一国帝王,必须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他不得不压下心中一口怒气,耐下性子来等着看自己的重臣如何解释。
顾凌天赤裸上身负荆而来,顾江留一言不发,只听林展跪在地上将事实一一道来,甚至坦言了自己曾经圈地被顾凌天抓住了把柄。
“那么,那对母女现下在太子处?”顾江留沉声问。
林展老谋深算,立刻答道:“太
子是如此说的,然而,那块地臣已经尽数归还给了当地府衙,臣知道圈子之患猛于虎,臣知错,再也不敢如此做了。”
顾江留见林展如此诚恳,又说得在情在理,他犹豫了一下,朝福公公使了个眼色,所有的地契资料在库中皆有存档,只需一查便知道真假。
林展作息做全套,自然不会留下半点儿瑕疵,不一会儿福公公就回来告知顾江留那地果然归海了。
顾江留面色稍霁,这才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郁卿能如此坦然承认错误,也已是难能可贵。此事就此结束,你我君臣知道即可。但愿爱卿你能够痛改前非,忠诚为国。”
顾江留连消带打,又警示了林展一番,林展唯唯诺诺只是应命,他的态度让顾江留一腔怒火终于去了一大半。
他对林展的怒火去了一大半,对顾凌天可就越发的恨了,要挟大臣,同流合污,又私养死士,为打击“金玉满堂”不惜牺牲人命。
这个儿子好啊,当真是好极了。
顾江留忍不住冷哼一声,起身吩咐道:“即将上朝,林将军赶快回去打整打整吧。”
顾凌天如获大赦,立刻退了出去。
大殿之上,早朝之时,位列两边的大臣们都敏锐的察觉到今日早朝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
顾江留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低气压,似乎可以将殿内的氧气都抽干,让人不自觉的胸闷难言。
大家小心谨慎,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触了顾江留的霉头。
半晌,顾江留朝福公公使了个眼色,福公公立刻拂尘一扫,来到殿前,尖声细气的宣布,“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当朝宰相林展,束下不严,开店敛财,纵容手下不公平竞争,扰乱京畿经营氛围,着罚俸禄半年,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