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从沈苏白给自己披上的那件外套上面,一点一点的聚拢,让自己原本已经被风侵蚀的冰冷得有一些僵硬的身子,渐渐的暖和了起来。黄子馥的面容在由那外套带来的一股清香之中,微微的动容了。她细长的手指将沈苏白的衣服微微的聚拢了一些,很奇怪,对于自己身后的人动作,却觉得熟悉又舒适。
沈苏白修长白皙的手接过黄子馥的长发,一下一下的用着那把粗糙的梳子轻轻地梳着。仿佛在对着一件极其珍贵的物品,沈苏白的动作极其的轻柔而缓慢,可比黄子馥对待自己的头发要珍贵得多。在沈苏白的动作之下,黄子馥也能够感觉到明显的区别,自己的头发好像完全的被换了一个头发似得,一点也不毛躁,也不会让她觉得头皮被撕扯的痛苦。相反,她还感受到一种微微的痒痒的舒适感。
天色比之前要明亮的了一些,微微的亮光从对面的山峦慢慢的升了起来,带着清晨的雾霭,一点一点的照射到黄子馥和沈苏白的面前。在此之前,黄子馥自然的从来没有被一个男子梳过头发,她也完全的没有想到,一个男子的动作
竟然会这般的轻盈,又拥有着恰好的力度,让她感觉不轻不重,却又觉得痒痒的酥酥的,宛如一股股电流不停的从自己的身体之中窜过。而这让她觉得美妙的感觉,居然来自一个才认识两天的一个陌生的男子。
感受到黄子馥长长的头发,在自己的手中逐渐的变得不再毛躁,又恢复了往昔的整齐柔顺,沈苏白的心中也逐渐的生起了一种喜悦。这是也第一,和黄子馥这样近距离,没有任何的争吵的,和平的相处。沈苏白抬起双眸,看着黄子馥白皙的脖子和耳朵,这样近的距离,连黄子馥脖子和耳朵上的绒毛,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那细细茸毛,短短的,好像初生的小动物的毛发一般的,柔软的透明的,撩得人心中直痒,沈苏白的薄薄的嘴唇轻轻地抿了抿,克制着自己内心情感的涌动。握着黄子馥柔顺的头发,沈苏白的手像是不愿意从黄子馥的头发之中拿开一般的停顿了一下,沈苏白的双眼微微的瞥了一眼黄子馥手中的发带和簪子,嘴角逐渐的展开了一抹笑容。“姑娘,把发带和簪子给我吧。”
清泉似得声音,在自己的
耳边响起。黄子馥还没有反应过来,自然的便将自己的手中的簪子和发带递给了沈苏白。直到黄子馥递过去了,看到了自己空空的两手,黄子馥才意识到,这一切的动作,亲昵而自然的不像话。沈苏白接过簪子和发带,对于黄子馥顺从的动作,让他的嘴角的笑容逐渐的加大了弧度,实际上沈苏白也根本的不会束发,但是他愿意试一试,见证了刚才黄子馥对于自己头发的粗暴,他觉得与其交给她,还不如让他来试一试。
事实证明,沈苏白的手是如此的灵巧。沈苏白凭借着对于昨日见到黄子馥时,头发造型的回忆,居然也一点不差的复原了黄子馥的发型。直到最后轻轻的插上了发簪,沈苏白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黄子馥的头发,礼貌而生疏的轻声的说道:“姑娘,好了。”
黄子馥惊异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面容惊异了起来。她转过身,看着沈苏白面具下,微微抿着的嘴唇,克制着自己的惊讶,道谢道:“多谢齐公子了le……”
“嗯……姑娘不必客气。”沈苏白一手放在自己的身后,一手放在自己的神情,礼貌而谦逊的模
样。“对了,这么久来,我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呢,姑娘可否告诉齐某姑娘的芳名呢……”沈苏白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问黄子馥的名字了,他怕自己要是再不问,一不小心就将黄子馥的姓给叫了出来,如此,他这精心伪装的一切,瞬间的就毁了。
“小女子姓黄,单名一个馥。”黄子馥的眼眸闪了闪,虽然说着谎话却毫不避讳的看着沈苏白问道:“说来也是失礼,公子帮了我这么多的忙,只知道公子姓齐,还也不知道公子的性命叫什么……”
有趣,将自己中间的名给去掉了,沈苏白微微的笑了笑,黑嗔嗔的眸子也大方的看着黄子馥说道:“齐苏。”天色将两个人的身形也都照的逐渐的明朗了起来,沈苏白看了看天色,目光又放回到黄子馥的身上说道:“姑娘,天色不早了,我得出发了。至于找药,还是齐某独自去吧,昨夜这山上才下了大雨,怕会弄脏了姑娘的鞋子。何况……”沈苏白顿了顿,双眼之中的神色也微微的沉了沉,道:“李大娘现在的身体还不稳定,若是发生了什么,还得要姑娘给李大娘再扎
一扎针,暂时的压制住李大娘的病情……”
“可……”黄子馥还想要进一步的解释,可是还没有等黄子馥说完,沈苏白便立刻的猜到了黄子馥接下来要说什么“黄姑娘不需要按照昨天晚上那样复杂的施针,只需要在李大娘的左右手的手腕地方,扎针就可以了。其余的,你暂且不用担心,我会尽快的赶回来的。”
说完了,沈苏白便再也没有给黄子馥说话的机会,便推开栅栏的门,走了出去、黄子馥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看着沈苏白的背影,手中握紧了沈苏白的风衣,实际上她想说的还不止这个,还要他的衣服,以及他或许找不着采药的地方……但是看着沈苏白自信从容的步伐,黄子馥又立刻的止住了自己想要再问的想法,看着这位齐公子的样子,他想必是心中已经有了数了。
沈苏白拉着自己的马,快速的往着福海小镇的方向去了,他记得昨天往着这边来的时候,在出了福海小镇一段路之后便看到了一间药铺。实际上,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要去什么山上找药,这李大娘的病情,已经被拖得十分的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