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只管看着新娘笑,有一种傻乎乎的欢喜,让乔光明想起自己的洞房花烛夜。那时候,他们正赶上流行新事新办,他也没什么钱,连酒席都没有办,只是给发了喜糖,说起来也挺委屈宋玉兰的。
等两人喝了合卺酒,吃了生饺,屋里的人就呼啦一下全退了,竟是连个闹洞房的人都没有。
新郎就直接动手,先把新娘头上的凤冠取下,还说:“这么重的凤冠,脖子可难受得很?幸好戴的时间不长。”
新娘看着他,眼睛眨也眨的,连声问:“赵宁,刚才我有没有吓着你了?”
新郎把凤冠放好,嘴里答道:“怎么可能啊,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你是姓商还是姓乔。”
姓乔?
乔光明死死盯住新娘,再也不肯挪开目光。
新娘却是不依,追着问:“我都看见了,你愣了一下神的,一准是被吓着了。”
新郎把手伸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是被吓着了,而是想,原来我的明月儿,竟是这般调皮。”
明月儿?
女儿小的时候,乔光明也曾这样唤过女儿。
那时候,小小的她啊,就是他的全世界。
乔光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是不是,你只喜欢那个懂事的,温柔贤惠的,总是笑着的明月儿?”
新娘还是盯着新郎,固执地问。
新郎依旧含笑看她,声音里似有着无尽的宠溺:“我是在想,我的明月儿怎么那么会长,就是调皮,也是调皮到了我心尖尖上呢。”
新娘的眼睛当即红了,她一头扎进新郎怀里,声音里都含有几分哭音:“赵宁,你怎么可以那么好,你那么好,我怎么办?我配不上你的好怎么办?我其实什么都不懂,没读过多少书,有好多好多字还没识全。我不会宫斗宅斗,没有什么能力能帮助你……”
新郎揽着她,一只手在她后背轻抚,声音无比温柔:“月儿,说你配不上我,只怕大同的老百姓都不肯答应,大同的官兵也不肯答应呢。”
然而这正是明月的担心之处,她用力揪着赵宁的衣襟,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宁:
“可是,赵宁,我就只有那么点本事了,那已经是我最大的能力了,我做不到更好了怎么办?要是我以后还越来越笨怎么办?”
赵宁看到她的紧张,也看到抓着他衣襟的手都暴起了青筋,心里想,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心病吧。
不是怕他见过的女子太少,而是,怕她不够好,他会喜欢上别的比她更好的,是这样吗?
他的明月儿,在另一个世界里,是不是不够好就会被人嫌弃?
他用力抱着明月,温柔而坚定地说:“月儿,你,不需要有多好,不需要有多有本事,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每天早上睁开眼我就能见到你,每天晚上,闭上眼前,看到的还是你,于我,就足够好了,再无它求。”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这么好呢?”
她当然知道赵宁有多爱她,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你是我的明月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