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明月的意思,就是先赁一处房子住下再去找赵大郎,反正不可能住到赵大郎官署里。
无奈杨氏对他的做官的儿子特别信任,固执地要等儿子回来,她大概觉得她十七岁的进士儿子是无所不能的。
夏天日头正毒,明月不能带着一群鸡崽在大街上晒太阳,只能带他们先住进客栈。
本来是要两个房间,谁知杨氏一听要十六文一天,便只给定了一间,还说要等赵大郎回来再给钱,站在那里跟掌柜一个劲的指天划地,唾沫横飞的说了一通。
明月看掌柜的脸都黑了,只得出言劝她:“姨母,这是京城的规矩,跟我们山阳是不一样的,你现在在京城,就得守京城的规矩。”
杨氏一听规矩就蔫了,这才吞吞吐吐的说:“俺,俺不是不想给,是钱都给了大郎办婚事了。”
明月:……
她只得把自己那一点儿私房拿了出来付了押金,好在掌柜的听到杨氏说她儿子是新科进士,在翰林院任职,便笑了,不但没有计较,还很是热心地给赵二郎指路。
末了,知道赵家人还没用中饭,还让小二送了一笼馒头过来。
赵二郎抓了个馒头就出去了。
一家人就在一个房间里等,谁也没休息成。
不到两个时辰,赵二郎就带着赵大郎回来了。
准确来说,两人是被马车送回来的。
赵大郎是被抬进来的,据说,程家家仆到官署里告知亲事告吹后,赵大郎就吐血晕倒了,还是同事给请了大夫看的。
杨氏一看到被抬进来的昏迷不醒的赵大郎就疯了,大叫一声儿啊就扑了上去,明月一看大事不妙急忙拦住她,唯恐她直接把赵大郎扑死了。
赵父虽然克制了些,但也只限于抱着赵涛的手老泪纵横。
两小的也吓得哭哭啼啼的围了上来。
现场一片混乱。
赵大郎的同事一看这样子就赶紧告退了。
吃过赵莲儿苦头的明月怕赵大郎被他娘闷死,只能死劲抱住赵母一迭声的劝慰:
“姨母,刚才表哥的同事都说了,表哥并没有大事,但需要静养,如果在他身边吵闹,惊扰了表哥,能不能醒过来可就难说了。”
刚刚送走赵大郎同事回来的赵二郎脚步一顿,他怎么没听他们说过?难道他听漏了?
但看到他娘打了个寒颤立时噤声,就有点明白了。
明月没注意到赵二郎,赵大郎是指望不上了,一家人乱糟糟的挤在一间客房里肯定是不行的。
而现在,已经下午了。
老的已经崩溃,小的是她最大。
明月也想干脆也晕过去算了。
可惜晕了更过不去。
“姨母,姨父,我们得先赁个房子安顿下来,你们在这里照看表哥,我和二郎出去找个房子住下。
我们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你们可以找掌柜帮帮忙。三郎,莲儿,你们和爹娘一起照顾好大哥,听好了,谁都不准碰他。”
不能再让赵母做主了,还是自己直接定下来吧。
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回山阳的。
那就先赁个房子住下来吧,左右这京城里也有不少普通百姓吧,人家能活下来难道他们就活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