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玄州城的仪设台上,城内德高望重的老者、位高权重的氏族、大大小小的官员、花武扬的四大副将宋北望、齐祀陆、梁再僧、陈楼烟悉数到场。
仪设台之下,人山人海,宛如长龙,这其中隐匿着许多玄州的精锐影者,今天这种大日子,身为刺史的花武扬早早的就安排妥当了一切,以杜绝意外发生。
红豆、木兰赶到广场时,人已经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好不容易挤上台,跟花武扬碰了个正着,红豆一看见花武扬有点心虚,怯怯的小声说:“扬哥...你看木兰今天漂亮吗?”
木兰更怯,只敢弱弱的喊了声:“爹。”
花武扬皱着眉说:“今天这种日子,你俩还能迟到,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不要过分在意外表,要注重内在的礼节,去给长辈们敬茶!”
红豆拉着木兰赶紧低头走远,然后把泻药全部加进一杯茶水里,递给木兰:“去,嘴甜点,让那个臭和尚喝下去。”
木兰摇晃了一下茶水,一脸坏笑的窃喜道:“嘿嘿,看我的。”
随后小心翼翼的端着茶来到梁再僧面前:“梁师傅,请您喝茶。”
梁再僧今天也被这热闹的气氛拱的开心,已经喝多了,看着木兰递过来的茶水说:“好好好,放这儿吧,我一会儿喝。”木兰把茶水放在桌子上,对红豆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开心的隔着众人击了一下掌。
花武扬巡视会场的时候,看到了梁再僧:“再僧,你怎么样了。”梁再僧晕乎乎的睁开眼回道:“大哥,今天是木兰的加冠礼,我高兴啊。”
花武扬点点头,端起桌上的茶水说:“那也要少喝一点,喝点茶水解解醉。”
梁再僧摆摆手:“这么开心的日子怎么能解醉呢,你招呼了一上午客人,你喝吧,我要找陈楼烟那个书呆子喝酒去。”说完便踉踉跄跄的起身走了。
花武扬摇头笑了笑,端起那杯被自己老婆下了剧烈泻药的茶水一饮而尽。
全广场热闹非凡之时,台下一丝凌冽幽暗的气息出现。
花武扬即刻望去,台下一个娇弱的身影穿着黑色衣服,头戴着黑色头巾只露着一双眼睛,正看着台上,看见花武扬看向自己,匆匆低头藏在人群里往外走了。
花武扬感觉到一点不对,他不可能容忍有一丝对玄州不详的人存在,低头思索一瞬,便悄悄追去了。
仪设台之上,众人围着木兰庆祝之时,另一个戴着黑色头巾的男子也藏在了人群里,此人一双凌厉漠然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高大威猛的身形却又故意轻微弯着腰,明显就是不想让众人注意到自己,但是花武扬已被调走,其他人没有感觉出不对劲。
红豆走进人群:“木兰,趁着你爹敲钟之前许下加冠礼的愿望吧。”
木兰想了想,看向远处招呼客人的宋北望,双手合十,闭眼说道:“第一个愿望,希望二叔的身体可以好起来。
第二个愿望,希望哥哥可以回来看看我,我总是很想他。
第三个愿望,希望有人可以送我长安新出的胭脂。”众人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善解人意的木兰以这种朴素机灵的方式,让众人卸下了前两个愿望的沉重感。
而藏匿人群之中戴着黑色头巾的男子看着乖巧懂事的木兰,眼神之中透露出了一丝宠溺的温情,然后悄然离开了会场。
三个愿望完毕,台下的司仪官向众人喊到:“时辰快到啦,大家向四周散一散!”这时人们才发现花武扬不在了,红豆赶忙问众人:“扬哥呢,谁见扬哥了?”
梁再僧醉醺醺的说道:“刚才还跟我说话呢,一杯茶的工夫就不见人影了。”
红豆和木兰双双瞪大了眼睛,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一杯茶啊!?”
梁再僧:“就是木兰刚才给我的那杯茶啊,奇怪,明明刚才还在的。”说完挠挠头看着四周。
红豆和木兰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偷偷溜到一边,说道:“晚娘,我惨了,晚上我屁股肯定要挨打了。”红豆摊摊手,无奈的说:“今天晚上恐怕我的屁股也比你好不到哪儿去。”
此时花武扬已经成功把那人堵在了一个小巷子里,并且感受到这人身上有很强的战斗气息和紧张气息,但是周身散发出来的元影却又不是一般影者所散发出的颜色,而是有一丝混浊的黑色缠绕其身。
花武扬:“你是谁,为什么见了我要跑?”那人也不搭话,跃上屋顶继续奔逃,花武扬细看其身形,心里暗中思索道,这是一个女孩子的身形啊。
刚想继续追寻,肚子里突然感到一阵不适,于是屏气凝神,站定运起元影,只需两声鸟叫的片刻,便驱逐了腹中泻药的作用。
花武扬至刚至阳之身,这点在常人眼里剧烈的泻药,放在他身上只是一杯加了佐料的甜水。
但是也正是这片刻工夫,那人已经不知去向了,回想刚才那一幕,确定那就是一个女孩子的身形无疑,而且比木兰大不了几岁,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抬头看了看天,击钟之时已经到了,只得先回城中央。
城中这边,司仪官看时辰已到,喊道:“请大将军击钟!为玄州和百姓祈福!”
但是花武扬却没有出现,全广场的几万余人只有红豆和木兰知道事情真悉,木兰瘪着嘴看着台下欢呼的人们,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红豆眼看不是办法,下定主意,凑到木兰耳边细语安慰道:“一会儿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晚娘有办法,看我的。”说罢就走到台中央,朝万人摆手示意安静。
众人看见一城夫人亲自出面,安静下来,红豆见时机成熟,提了提气大声说道:“大家知道今天不仅是玄州的建城日,还是小女花木兰16岁的加冠礼。
我和大将军早早就商量过了,今年击钟为玄州祈福的人,定为我家小女,花木兰!
我们花家不管男儿身女儿身,不论年长年幼,都会为玄州城,守护平安!”
戏台下的几万人瞬间又欢腾起来,玄州城哪个没有见过花木兰,但是又有哪个见过襦裙玉冠的花木兰。
木兰听了红豆的话也开心起来,把脚下的裙摆往身后一甩,步摇冠往紧的下压了一下,朝着仪设台飞跃上去。
自小修行的木兰身轻如燕,几步就踏着木梁拿到了击锤,刚想击下时,看见花武扬赶回来了,愣了一下神,望向自己的父亲。
人群外围的花武扬心中也猜了个七七八八,看着女儿这般飒爽英姿,内心当然也骄傲不已,朝着高处的木兰笑着点点头。
木兰心领神会,随着手中的击锤落下,巨大的击钟之声回荡在城中广场上,
微风吹动着头发和步摇,木兰看着仪设台下的一切,内心的情感突然复杂起来,心里不由得想到自己以后就长大了吗,长大后会发生什么故事呢。
这样想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击锤,好像变得格外的重,有一股宿命感在木兰心头莫名的升起。
但是不一会儿就被彻底的狂欢,木兰就这样度过了自己的加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