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有这种事?”
大队长夫妇被沈妙抛出的惊雷,震惊的半天回不过神,周斌家的事他们一直都有所耳闻,以为只是他们夫妻俩闹了矛盾,谁成想这里面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事?
两人的眼神落在沈妙脸上,企图在她脸上找到说谎的表情。
可惜沈妙没有半点慌张,眼里只有愤恨和羞愤。
大队长严肃的看着沈妙,“周斌家的,你说的可是事实?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沈妙一脸苦笑,“叔,我也希望这是假的,可它偏偏是真实发生过的。”
周斌是周家村的人,而且还是村里比较有本事的后生,她要动周斌之前必须先跟周大队长打个招呼,毕竟以后他们母子三人还得在周家村生活,可不能让大队长心里拉下疙瘩。
大队长犀利的眼神落在沈妙脸上,盯着桌子上的大烟袋许久,这才开口。
语气听不出喜怒,“周斌家的,你是怎么知道的?之前没说,现在又为什么说?”
沈妙脸上挣扎一番,过了好一会,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眼神无力的开口,“对方是周斌好兄弟孙小波的妻子,我见过两次。孙小波去年冬天出了意外,他的妻儿被孙家赶出家门,是周斌收留了他们。”
“刚开始我也没多想,认为是周斌看在兄弟之情暂时收留他们母子,可慢慢的周斌不再回家,每次回来也是一脸不耐烦,对两个孩子更是轻者辱骂,重着动手。”
“哪怕是这样,我也没往这方面想过,直到我婆婆去世,周斌从山上下来匆匆离开,我给他送衣服之际,半开的房门里看到,看到”
说到这里,沈妙的声音里有些哽咽。
看着泣不成声的沈妙,柳婶子轻轻拍了拍沈妙的后背,“可怜的孩子,不哭。是他周斌没福气,多好的姑娘。”
沈妙擦了擦眼泪,故作坚强继续说道,“当时我就想直接冲进去,可想到孩子们一直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那期待的小眼神,我又犹豫了。最后带着衣服默默回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可周斌他欺人太甚,每次村里发粮,他都会一点不剩的拿走,可怜两个孩子天天吃野菜充饥,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如今更是为了粮食对我动手,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们娘仨怕活不到明年。”
柳婶子气的破口大骂,骂周斌忘恩负义,要不是沈妙,他周斌那瞎眼娘能安度晚年?周家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如今日子刚好一点,就学着在外养小,还强抢妻儿的口粮,真是畜牲不如。
柳婶子猛地拍桌子,义愤填膺的说,“这事不能姑息,一定要严惩。不然以后哪有姑娘愿意嫁到我们村。”
果然,最了解大队长的还是柳婶子,直接说到大队长心坎上。
如今村里二十多岁没结婚的汉子,比比皆是,他不能让周斌一颗老鼠屎,害了整个周家村。
大队长一眼就看出沈妙的想法,“你想离婚?”
沈妙没有隐瞒,眼里闪过浓浓的恨意,一字一句的说,“我想让周斌归还所有的粮食,然后净,身,出,户。”
嘶!
柳婶子倒吸一口凉气。
大队长也有些诧异,他没想到沈妙会有这样的想法,以为她最多会离婚。
沈妙自嘲一笑,“我嫁到周家八年,家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我一手盖的,以后都是蛋蛋的。我不允许自己为别人做了嫁衣。”
“我替他生儿育女,照顾瞎眼的老娘,让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他却这样对我。我要让他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沈妙说出了她的不甘,同时也在告诉大队长,这个家永远姓周。
——
钢厂家属楼
沈妙带着娘家三个哥哥,大队长,会计,来到二楼楼梯口右边的房间。
房门半开,里面的一家三口和和美美,正在吃饭。
小胖子扔掉筷子,抱怨道,“天天吃糙米饭,我都快吃吐了,我要吃肉,吃肉。”
女人骂道,“不吃算了,惯的你。要不是你周叔叔心善,我们母子怕是早就饿死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