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你很难把握事情的走向,就像人的生命好比一台没有脚刹的自行车,骑在看似没有尽头的环山公路上,你也不知道拐弯后会遇见大货车还是小轿车,是遇见延绵的山,还是遇见荒芜的青草地,亦或是湍流不息的斑斓河水,因为你停不下来,站不住脚,所以就任由生命无限延续。
那什么时候停呢?
谁也不知道。
答案只有天知道。
不管是不是不可抗因素影响,作出的决定,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尊崇本心。
我无愧,你亦无悔。
从小礼堂到小加尔达湖,如果走得慢的话,约莫有十五分钟的脚程。
林榆走在前面,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
邵牧原紧跟其后,隔着半步的距离,他也学着林榆,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
跟约好似的,林榆穿了白色,邵牧原穿了黑色,黑白配。
因为要时刻注意,所以他们只能这样,装作路人。
没人的时候才会搭几句闲话。
林榆说,“今天天气好好呀,没有风。”
邵牧原接话,“嗯,阳光刚刚好,也不晒。”
听到他的话,林榆抬起头,正巧看到温温热热的阳光洒落在她脸上。
站定脚步,手掌向天空伸出去,然后看着阳光从指缝中流转缠绵。
后边的人也站住脚,侧着身子抬头,在光线普照的地方定神,他又看到了闪着金光,恣意生长的少女。
爱太抽象,但此刻爱是具体的每一秒。
“邵先生我们站在同一片土地上享受阳光诶”
不用看,入耳的话便能知道她应是笑着的,尤其是那两处显眼的酒窝,像温柔乡似的饱含情深。
她总是如此,遇到的所有,不会匆匆地打一眼就过去,她会停下脚步,欣赏每个抓人眼球的时刻。路边开得最野蛮的花,街角流浪的小猫,餐厅里别致的吊灯,水果摊里长相最为奇特的草莓,直击心灵的艺术品,外卖小哥头盔上的兔耳朵,最霸道的车上贴着最可爱的车贴每一个瞬间,都能证明她如此热烈又滚烫的活着,而目击证人正站在她身后,经历她每一个耀眼的时刻。
“林女士,我同时拥有了阳光与你。”他接着回答,也不是刻意的情话,只是顺着林榆的话,便说了。
她回头,眼睛里闪着银光,忽闪忽闪地,“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我是真情实感。”
“我看你是油嘴滑舌!”她突然笑出声,急忙解释,“不是说你啊,只是觉得好像挺押韵,我是不是也能当个编剧什么的?”
环着手臂,喉咙里的声音沉闷却藏着愉悦,“那我当导演。”
“为什么?”
“因为我要把你的故事拍出来。”
“为什么要拍出来?”
“因为那是你的作品,它值得。”
她又回头,比上次笑得更灿烂了,“嗯真的得叫你一声邵老师了!你怎么这么会讲话!”如果不是因为避嫌,她现在会立刻马上跑过去,跳在那人身上,给他一个激烈而深沉的吻。
邵牧原只是笑着摇头,眼神越过她,看到迎面走来一对相拥的情侣,示意她好好走路,别被绊倒了。
看懂了邵牧原的眼神,她迅速回头,直视前方,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