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兽焉,其状如禺而四耳,其名长右,其音如吟,见则郡县大水”
不由一乐,“我和郭志立夫妻俩,刚好在讨论引发水灾的异兽,你又正好在看这一页,这也太巧了吧。”
秦笑笑睁开了眼,“是和江屹峰他们受伤有关吗?”
“是啊。”周云夏斜倚在软榻的另一头,将物业楼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秦笑笑。
秦笑笑眼中闪过一抹沉思,“云夏,我的直觉告诉我,水秀的那个异兽,对我们来说,或许是一件幸事。”
“哦?”周云夏来了兴致,“怎么说?”
“说不上来,只是一种直觉。”秦笑笑的眉目间,也有一丝不确定。
“那先不想他了,到了明天都知道了。”周云夏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将《山海经》还给了秦笑笑,自己则拿起一个橘子,剥了起来。
“笑笑,你说,郭志立会怎么处理江屹峰?”
“我猜不到。”秦笑笑摇了摇头,“但应该不会简单放过,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人,是郭志立绝对不能容忍的。”
“我也没法容忍!”周云夏掰开了橘子,照例分了秦笑笑一半,“这种人要是落我手里,我绝对把他碎尸万段!”
秦笑笑莞尔一笑,“我也一样。”
江屹峰的处理结果,很快就知道了,郭志立把他逐出了小区。
昨天在春城找到的喇叭正好派上了用场。
“针对江屹峰背刺、偷袭队友的恶劣行为,现做出如下处罚:逐出小区!他本人,在本次行动中所得物资,全部移交受害者!”
周云夏、秦笑笑站在窗前,看着江屹峰一家在小区门口相拥痛哭。
将小女儿塞回了妻子怀里,江屹峰跪在地上,冲着老母亲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拖着伤腿,头也不回的走出小区。
身后的母亲、妻子、女儿哭成了泪人,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远。
这一别,就是永别。
身旁,是哭的快厥过去的,江屹峰家人;远处,是踉踉跄跄的江屹峰。
顾清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作为一名曾经的军人,他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小人,如今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有些唏嘘。
现在这个状况,独自在外面流浪,几乎是宣布了死亡。
一个小时前,面对郭志立得责问,江屹峰对所有得罪行,供认不讳。
“江屹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郭志立不解,他和江屹峰就在同一家公司任职,对他的为人也算了解。
工作上两人合作过,也竞争过,有过针锋相对,也给对方使过小绊子,但从没想过要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他一直以为,江屹峰是有自己的底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不知道。”江屹峰的脸上满是苦涩,“当时我的脑子只有我女儿的样子,条件反射,就将身边最近的人推了出去,当时,我就后悔了,真的。”
“我没想杀人,我只是想活着,那蛇尾扫到我身上,我必死无疑!”
“我不想死!”
江屹峰泪流满面。
“那方正呢?你杀他,是有意的吧?”
“是的。”江屹峰一把抹去了脸上的眼泪,“他就站在他老婆身边,看到了全部过程,我忘不了他的眼神,如果让他说真相,我了解你,你绝对不会放过我。”
“那你路上,为什么不找机会灭口?我记得,当时车上就你和方正两个人,他重伤昏迷,你出手,所有人都不会怀疑是你下的手。”
“我说我下不了手,你信吗?”此刻的江屹峰已经恢复了平静,“第一次杀人,是条件反射,第二次杀人,有冲动的原因。”
江屹峰扯了扯嘴角,“恢复了理智,我发现我下不了手了,当时,我就想着,他伤的这么重,可能还没到小区,自己就死了呢?”
“很可笑是不是?我也觉得很可笑,我竟然把这种事情,寄托在这虚无缥缈的可能上。”
郭志立沉默的看着他,片刻之后,站起了身,“我不会杀你,但是你也不能留在小区,我会把你和家人都送出去,是死是活,看你们造化。”
“老郭!”江屹峰喊住了他,“把我家人留下吧,算兄弟求你了!”
郭志立握紧了门把手,“你确定?她们留在小区,会遭受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好死不如赖活着。”江屹峰凄惨的笑,“出去就是死路一条,我该死,我该偿命,她们是无辜的。”
“好,我答应你,我会把留在小区,但是我和你明说,我给了她们太多的庇佑。”
“这就够了,谢了,兄弟!”
关门前,郭志立忍不住问道:“你后悔吗?”
江屹峰没有回答,他不知道郭志立问的哪一件事,也不知道自己后悔的是哪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