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子也随着血液流尽而逐渐气息减弱,他迷茫的睁着眼睛,眼底却映不出事物。
周围的一切都在扭曲着变幻,梦境空间似是要坍塌一般。
“喂!小魔头!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出去啊!”
梦境空间的主人一旦在梦中死去,梦境即刻就会坍塌,届时连她的神魂都会被随之一起碾碎。
“是不是男人啊你,流这么点血就走不动道了,快起来动一动啊!”
时厌大惊,也顾不上自己能不能触碰到他,开始调动自己的灵力去补他身上的窟窿。
惊奇的是,明明时厌连触碰都不能触碰到他,可她却能用自己的灵力去补男人身上的窟窿。
血洞逐渐被填上,时厌耗费了半身的灵力去补全他滋血最严重的几处伤口。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又得泡池子里吸好久的冷泉水了。”
耗费了她这么多的灵力才勉强补好的窟窿,代价就是时厌要被泡在冷泉水里数十年才能修复好。
时厌撑着树站起来,抬脚就对着男人的脑袋一阵猛踢。
“我真服了!”
意料之内的,她的拳打脚踢落在男人身上,一点用也没有。
地上的人躺了许久,如果不是他的胸膛还在微弱起伏,而梦境空间还算稳固。
时厌还以为他死了。
日升月落间,枯燥的几日过去。
男人终于睁开了眼,他看着远处泛着绿光的天空,撑着胳膊爬起来。
“喂,小魔头你又要去哪,你别把自己又作死了!”
时厌本来躺在树上数天空陨落的流星,转眸一看,不久前还跟死狗一样的人已经爬起来了。
他去的方向,好像是长衡山。
明明自己身上的伤都要将他拖死的地步,他却还是一步一个血印爬上了长悬宗的山门。
彼时的长悬宗,大阵笼罩了整个山头。
时厌跟着进去的瞬间,就感觉到了大阵对她这个灵体的压制。
“这凶阵竟然这么牛?梦境之中的灵体也能被压制?!”
脚下以血为扩张的大阵闪着细碎的光,时厌跟在小魔头的身后向前。
长悬宗上有许多其他门派的弟子,还有很多重伤却没死的妖兽。
再向前,山门广场上,大阵愈发狠厉,脚下的血痕更是清晰无比。
时厌看着自己鞋尖与裙摆上沾染的血迹,又抬头去看小魔头的背影。
他跪在地上,面色苍白,周围还有许多熟悉的面孔。
那个自称是她大师兄,实则是长悬宗现任掌权者的闻人昱,以及昔日那些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的师兄弟们。
他们都围在一起,聚在大阵的最中心。
时厌上前,却见人群之中的地上,躺着一个和她九分相似的姑娘。
那姑娘断了一臂,胸口和肩膀处两个致死的创伤。
眉间的神明烙印闪着微光,浑身的血液与灵力都被供给给了身下的大阵。
“那位小仙子最后不得已,只能引天雷入体强行突破,以身殉阵才换取了仙界的和平。”
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那日在长衡山上排队时听来的故事。
“居然不是编撰加料的话本……”
再回神时,眼前的场景再度变幻。
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小屋子里。
此刻的时厌依旧保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势,目光却早已落在了被绑在凳子上的男人身上。
到了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