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治看着桌上的包裹,脸上依然带着笑,
包裹打开,一枚半尺长的袖箭赫然呈现,梅花烙印十分醒目。
“呵呵,特使大人这是何意啊,给本王看一枚袖箭是何缘由?”
“我听说梅山七怪是王府的内卫,而他们涉嫌杀了重要的人证,王爷不能说不知情吧,或者把他们直接交给我,让我审问清楚如何?”
刘治屏退左右,翠鸟也识趣的退了出去,望江楼最高处只有我们俩人,
刘治给我续上一杯酒,边倒酒边低声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请特使大人开个价吧。”
想要息事宁人,就得花钱收买,蜀王自然通晓官场的陋习,以他的地位和声望,没有不能收买的官僚,那么收买他蜀王的又是何人呢,看着酒杯里的酒液即将满沿,我会心一笑,说道:
“王爷客气了,此事关乎大魏国运,我想除了皇上,没有人能出得起这个价位!”
我用手比刀,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他当时明白了,我没有卖给他面子的意思,
可他并不甘心,此事一边是国运,另一边就是他的官运,他不能让我带走梅山七怪,
他端起我面前的酒杯,双手恭敬的递给我,说道:
“特使大人,请满饮此杯,咱们再聊!”
这也是一种拉拢和试探,只要我同意喝下这杯酒,就表示还有的谈,如果我拒绝,那就表示不想和他产生进一步的关系了,所以就没有必要再谈了,酒杯放下时,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局面,我自然要比他想象的还要随和圆滑,于是抬手接过酒杯,但是我没有喝,而是端在手里,等他给我一个态度,那就是,我喝与不喝,全在他的表现。
于是我故作为难的说:
“王爷,恕在下愚钝,本使出京以来,才知道南诏国一事及其复杂,要想让他们退兵,恐怕难上加难,本使怕是要无功而返,幸好被我查到有人里通南诏国的人证和物证,也算是有所收获,你说我能轻易放下这条线索吗?”
我话说的明白,你现在想买的不是一支小小的袖箭,而是我的前程,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想让我喝下这杯交情酒,你得有等价的东西和我换,如果没有,这酒我无论如何也是没有心情喝的。
刘治听懂了我的难处,但他似乎对我有所怀疑,脸上尽显悲悯无奈,沉思不语,
我又接着说:
“这下可就难办了,看来王爷并不信任本官。我若是公事公办,王爷至少是包藏祸心之罪。”
我吹了一下杯中酒水,一阵涟漪起来,我作势想喝又难以下咽,让他看出,我很想结交他的样子,
刘治终于肯和我说些私密话题,他低声问道:
“敢问特使大人,是为皇上办事,还是为太后,或者摄政王办事呢?”
我反问他:
“敢问王爷,是忠于皇上,还是太后,或者摄政王呢?”
我俩相视一笑,刘治又说:
“江山代有人才出,一辈新人赶旧人,特使大人,价钱的事好商量,你我同朝为官,皆有身不由己之处。本王愿意退一步,也请大人高抬贵手。”
“好说,请王爷赐教。”
此时,刘治也举起酒杯,朝我抬了抬手,示意我一起喝,
我与他碰了一下杯,然后两人共同喝了杯中酒,
哥有情,弟有意,哥哥的媳妇最称意,嘿嘿,懂得的也随着我俩喝一杯。
刘治放松多了,放下酒杯,开始娓娓道来:
“本王也只是听说,太后与摄政王素有嫌隙,皇上在二人夹缝中成长起来,个性有些羸弱。虽然亲政多年,也想整顿朝纲,但始终不得其法,这其中的阻力多是来自二人的矛盾。另外,传言先皇嫡子尚在人世,据说有人想借此弹劾摄政王,只是这位传说中的皇子一直没有找到……”
“这和南诏国有何关联呢?”
“据说南诏国出现忠于先皇的能人异士,获悉皇子的消息,继而控制了南诏王室,许以重利,借兵发动了这场战争,为的是拥立新皇。”
我陷入了深思,被刘治唤醒。
“特使,你明白本王的意思没有?”
我当然听懂了,他是想拉我下水,既然退不了兵,不如顺势而为,借南诏国的兵马做文章,先找出先皇嫡子,弹劾摄政王,然后推翻小皇帝,取而代之,到那时,所有参与者都将成为开国功臣。
我摇了摇头,淡淡说道:
“我到了南诏国,自然会有人告诉我这些,这支箭我会当做一份投名状,为王爷保管好。”
刘治大吃一惊,低声说:“你是摄政王的人。”
“王爷慎言,咱们同朝为官,都是朝廷的人。”
“是是,大人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