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那些皇帝幼年之事，都说说吧。”
罗雀想了想，开始断断续续的说起来：“皇上幼年曾经也是被先皇待在身边一段时间，后来周贵人去世后，他也慢慢的不出现在御前了。”
“皇上幼年养过一只兔子，后来死了，听说是被荣庶人弄死的。”
“奴婢曾经听闻，在太学的时候，皇上的午饭都会被其他皇子挑选后，才能吃点剩下的。”
“周贵人病重那段时间，先皇已经不愿意见她，皇上为此在紫英殿外跪了一天，也没能帮周贵人请来先皇。”
“我们贵人还活着的时候，还能照拂皇上，后来贵人去了，皇上在后宫活的很是艰难。”
先帝的后宫乱成一团，当时的贵妃独宠，就连现在的太后也一度被逼的差点失去皇后之位。
更不要说程彰早年失去了母亲，一个年幼的孩子要独自面对来自其他大人的恶意，能够活下来，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在罗雀断断续续的诉说里，萧青岚第一次如此清晰的了解了自己的枕边人。
他的自负、自卑和对后宫朝臣的阴狠，也有了来处。
罗雀绞尽脑汁说完之后，有些不安的看了萧青岚一眼。
萧青岚说道：“说完了？”
“奴婢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萧青岚站起来：“今日之事，不得让第三人知晓，否则你知道后果的。你想出宫，耐心等着，合适的时候就会安排你出宫的。”
每年，都有几个被放出去的宫人或者被打发出去的太监。
有些是手脚不干净，有些是到了年纪走了点关系，有的是伺候不得力，惹了主子不快，被赶出去的。
等到再有被赶出去的人，就把罗雀加进名单，放她出去就是。
罗雀当然知道轻重，她可不敢惹如今在后宫除了太后之外，最高位的萧青岚，唯唯诺诺的应下后，才被小德子带了出去。
“拿着，这是贵妃赏赐。”
小德子递给她一把金豆子，再次警告：“闭好你自己的嘴，否则有其他人帮你闭上。”
罗雀在宫里这么多年，不是个不知道轻重的：“我明白，多谢贵妃，多谢德公公。”
“回去吧，等合适的时候，你就能回家了。”
罗雀手里拿着金豆子，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欢喜起来：“好好好，我明白，一定不会乱说的。”
萧青岚回到归宁宫的时候，程显刚刚睡醒。
她接过自己的儿子抱在怀里，逗了一会儿后，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程彰。
前世今生，程彰已经和上一世自己记忆里的人对不上了。
上一世的程彰更像是罗雀口中描述的那样，带着阴冷的，卑劣的气质，就算是身处高位，却刚愎自用，自负又自卑，用阴险的方式算计自己的嫔妃和朝臣，毫不手软。
但是这一世，今日的程彰，身上更多了些帝王才独有的自信，他在对待后妃和朝臣上，更加宽和。
萧青岚脑子里飞快的划过这一世自己重生后发生的所有事，确实，和上一世不一样了。
每个人都有些变化，包括程彰。
或许，梁崇文临走之前的那几天，君臣二人的谈话对程彰起到了真正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