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芝现在却已经完全听不进去方妙佳的话了。
她站在一侧，满脸自责的看着姜穗，几次想要开口说什么。
但是又担心自己说错了话，会让姜穗更加情绪崩溃。
只能犹豫的握紧拳头。
姜穗此时却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
她低着头，控制不住泪水在脸颊滑落，也控制不住那些记忆在脑海中穿插出现。
姜穗下意识紧紧的握着徐慧卿的手。
她恍惚间已经分不清楚这里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妈妈去世的那段时间，姜穗每次在睡觉的时候都会抱着妈妈的衣服。
都说如果抱紧带着亲人味道的东西，睡觉的时候就会梦到。
姜穗也想梦到妈妈。
但一开始的那段时间，一次都没有过。
她甚至是怀疑，妈妈不喜欢自己，所以才不来看自己。
直到后来，她终于有一次在梦中见到了妈妈熟悉的身影。
她依旧穿着曾经最喜欢穿的白裙子，站在阳光下，走在花丛中。
妈妈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容，一如既往地看着她。
“穗穗，过来……”
徐慧卿对着她伸出了手，声音却带着几分虚无。
姜穗却像是发了疯一样，不断的向着她跑去。
但不管姜穗跑了多久，用了多少的力气，她始终都追不上妈妈的脚步。
妈妈只是站在原地，姜穗却永远没办法像以前一样，扑进妈妈的怀中。
眼看着妈妈的身影越来越远，姜穗措不及防的摔在地上。
她伸手向着妈妈的方向抓去，试图可以留下妈妈。
“妈妈，你等等我，等等我好不好！”
姜穗崩溃的哭喊着，但她的眼泪没能留住妈妈的身影。
她一次次的看着妈妈在眼前消失。
甚至是有一次，眼看就要握住妈妈的手了。
她却就这样瞬间消失在眼前。
无数的黑夜中，姜穗从这样的梦中醒来，泪水已经浸湿了枕头。
她捂着自己无比疼痛的脑袋，无声的痛哭着。
那段时间，姜穗就是这样熬过来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总算是也学会了将对妈妈的思念藏在心底。
即使有的时候看到别人也还是会羡慕。
但姜穗也学会了调节自己的情绪。
她很少会再有崩溃的时候。
可是现在，姜穗却再次分不清楚了。
此时此刻，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她不断摩挲着妈妈的手，想要让自己清醒理智。
也是想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妈妈是真的回来了。
即使她现在还什么都不记得。
但只要妈妈还在就足够了。
哪怕不再是妈妈的女儿，但只要可以看到妈妈平平安安的。
姜穗就心满意足了。
“这，是在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