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将其深藏心底,莫让他人知晓。”墨行给出了建议。
“爱上一个人,如蜜糖也似苦涩,想起他会心生喜悦,不能每日相见却又令人痛楚,你说是吗?”张映泉问向墨行。
“的确如此。”墨行点头应答。
“好想有人能指引我如何去面对这一切啊!但我又害怕打破现有的平衡,担心他会因此疏远我,从此再难相见。”张映泉感慨道。
墨行微微倾杯,口中含酒,对于感情之事,他涉猎不多,因而也无法与张映泉深入探讨此事。
“宴毕尽欢,该回返洞府歇息了。墨行,我已休假完毕,待来年再见,预祝你新的一年修为精进,万事如意。”
“同样祝你新年修为猛进,一切顺遂。”
张映泉起身,拾起身边的法宝袋缓缓离开。
墨行依旧留在阁楼上,目送张映泉渐渐消逝在纷飞的灵雪之中。
那一刻,即使墨行坚定了守护心中的那份平静,但那曼妙的身影与一举一动,还是让他内心泛起了难以平息的涟漪。然而他明白,自己不应轻易跨过这道界限,至于能否坚守到最后,他也并无定论……
整个宁州城的修炼气息已然放缓,大部分修士都已经进入了闭关修养的状态。然而,墨行却并未松懈,每日在总务阁与龙川仙宗之间奔波忙碌,暗中筹谋一系列秘事。
日月如梭,转眼已过去半月之久。
“执事大人,这是我近日整理的工作总结,请您查阅。”
墨行接过报告,逐字逐句审阅了两遍。
“此民居为何不愿搬迁?”墨行目光如炬地询问。
“禀告执事大人,那宅邸乃是一座得到南域灵廷授权的私人藏宝阁,二十年前便已确权,馆主张氏坚辞不拆。”唐泽功恭敬回答。
“明白了。”
墨行步出书房,决定亲自前往实地探查究竟。
临近灵枢南路之处,一片空地已被清理平整,其中一角,一栋占地约三亩的古朴宅邸孤独伫立。
墨行泊好飞剑,走近宅院大门,只见一对早已斑驳的双开门敞开。
门楣之上悬挂一方牌匾,其上书写四个古篆大字——沧澜书府。
步入庭院,几株年岁沧桑的丹桂矗立其间,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老者正躬身打扫落叶,举止虽缓却沉稳有力。
“您便是季老前辈吧?”墨行屈膝施礼,以敬意问道。
老人停下手中的扫帚,回首看向墨行,眼中满是讶异之色。
“正是老夫,年轻人,你寻人还是欲览藏宝阁乎?”季老先生问。
“晚辈久仰大名而来,敢问前辈,此处可容探访否?需购入观令牌吗?”墨行请教道。
“无须,只需留下尊驾的身份令牌及联系方式便可。”言罢,老人迈至阶前,递上一本访客登记册与一支灵墨笔。
墨行浏览一番登记册上的名字,时间跨度极大,显然此地已鲜少有人来访。
填毕信息,墨行将登记册交还季老,并询道:“如此,晚辈是否可以进内参观呢?”
“踏入宝阁,尚需换上防尘鞋套,若无,老夫这里有备。”季老先生取出一双晶莹剔透的辟尘鞋套递予墨行。
墨行穿上鞋套步入并不算宽敞的大堂,相较于寻常宝库的辉煌壮观,这座藏宝阁显得质朴内敛,入门映入眼帘的并非奇珍异宝,而是整洁得纤尘不染的大堂中央。
高悬于大堂正中的匾额之上,书写着前清帝皇庆帝的手迹。
“那是庆帝陛下南巡之际,偏爱在此书府研读之时亲笔留下的提名。”季老先生随墨行一同步入,边走边解说道。
“前辈,贵府所陈列的文物皆为何类?”墨行好奇发问。
“看来施主尚未事先了解一二,便让老朽引领一观吧,这边请。”季老说着,引墨行自一侧步入。
这座藏宝阁内展示的文物多为历代封修王朝的典籍、书画及文房四宝等物,虽非赫赫有名之宝,却件件保存完好,岁月未曾侵蚀分毫。
季老先是向墨行介绍了其中一本书卷……
这部着作乃是由炼道大师梁氏所撰的大夏古建灵韵录,详尽阐述自夏皇纪元直至清灵王朝的各朝各代修炼者建筑之风范,乃至蕴含神秘阵法与构建秘术。
“此稿真迹,其他馆所展示皆为其副本。”季太虚长老言道。
“如此典籍,确乎是修真界的至宝啊。”墨行沉吟道,眼中闪烁着敬畏之色。
季太虚长老见墨行兴趣盎然,便引领着他游历馆内,并耐心地为其解读各中奥妙。
“此卷为某先祖手泽,此砚台曾为某先贤研磨仙丹之用,而此羽毫,则为昔年某仙师撰写《玄灵天篆》时御用之物。”
墨行问:“长者,据说此馆传承自尊祖父之手?”
“确切而言,始于我曾祖父之辈,彼时他在此开创了一间灵修学堂,而后逐渐发展壮大成一座修真学府。”季太虚长老回道。
“及至我父执掌之时,此处已被划定为灵宝保护区,二十载之前,获南疆仙境官方认可,才终得正名为修真博物宫。”
墨行听罢,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这些藏经画卷,无不是世间罕见之珍宝,您一族为此博物宫付出的巨大心血,令晚辈深感敬佩。”
“唉,只是现今世人鲜少光顾此地了。”季太虚长老感慨地道。
“对于这些古修士遗存,您可曾想过未来的安排之策?”墨行关切地询问。
“本欲传于犬子,但他不愿一生受困于这道观之内,年轻人自有他们的修行之路,只能随遇而安了。”季太虚长老语气中满是无奈。
说话间,季太虚长老已陪墨行绕馆一周,二人从另一侧回到殿堂之中。
“嘿,季老头,怎么还不出来给咱们几位前辈泡茶呢?这不是修真博物宫吗?摆谱也不能这么摆啊!”
庭院内传来一道粗鲁且无礼的声音。
“这几个浑小子,又来捣乱!”季太虚长老脸色一沉,疾步入殿门,站定门槛之上,怒目瞪向下方五六名挑衅之人,墨行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