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弗雷女士最近新得到了一盆具有治疗天赋的柔玲花,洁白的花瓣寸寸展开,在病房里聆唱清莹舒缓的歌谣,仿佛能够将人们的伤痛永远带走。
哈利低垂着头,抵着紧握着的右手,凌乱的黑色碎发落在白皙手背上。
扎得德拉科的心头有些泛痒。
“哈利……别露出这副模样,你看,我已经没什么事了……”
德拉科故作轻松地说道,未说完的话却才看到哈利抬起头的瞬间停在喉咙里。
“……德拉科,为什么要去拿那个冠冕?你不该去的,你知道吗……”
明明那时的火那么大,明明我差点就要失去你了。
哈利语气低沉沙哑,因为激动而有些上扬的语调听得德拉科心突突起跳,在这疑似质问声下小铂金委屈地眼眶泛红,眼睛里漫起潮湿。
原本还有些生气的情绪被眼泪瞬间击溃哑火,哈利嘴巴张张合合,默默地拂去了德拉科脸上滚落的泪水。
“……对不起,德拉科,我不是想要凶你。”
“你很勇敢,我知道你是想摧毁魂器……”
男友逐渐恢复温和的声音,让委屈哭泣的德拉科悄然抹去泪水,认真地等待哈利的下文。
“但……请不要再这样离开我了,德拉科。”
“我真的,很害怕……”
六年级的哈利·波特早就成长为了一个高大帅气的Alpha,他有凌厉的黑发,森林般的绿瞳敏锐沉静,像英勇无畏的雄狮,不停歇地奔跑着扑向胜利的凯旋路。
可现在的他,只有无声的泪水轻轻地滴在德拉科手背上,莫名地砸在他的心口。
柔玲花的歌声依旧美妙,透过窗台朦胧的白纱,隐约可见坐在病床上紧紧相依的二人。
“……我答应你,哈利。”
直到傍晚,德拉科才从赫敏他们口中得知昨天在有求必应屋发生的事,是骑着火弩箭浑身狼狈的哈利抱着他从火海中冲出。
“你当时气息几乎微弱得听不见,哈利也跟要疯了似的。”
罗恩提及昨天发生的场景,再次回忆起他哥们那副煞气腾腾的恐怖模样,忍不住揉了揉胳膊上竖起的汗毛。
“还好后来有露西娅他们及时赶到,似乎有些准备,塞德里克当时就拿出一瓶治疗药水,你的呼吸才渐渐平复过来。”
从朋友口中了解到惊险的全部过程后,德拉科后怕地拍了拍胸脯。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差点就死了,难怪哈利今天中午会是那副可怜模样。
想到这儿,小少爷有些心虚又心疼地握紧哈利的手,几乎是瞬间就被更大的力度回握。
“那冠冕呢,拉文克劳的冠冕怎么样了?”
德拉科问出了他现在最看重的事情,没等旁人开口,身侧的哈利直接说道。
“有求必应屋声动太大,邓布利多校长急忙赶来,等他了解了详情,就用格兰芬多宝剑把魂器销毁了。”
听到魂器被毁,德拉科才总算放下心来,起码他已经知道自己差点豁出命的行为是有意义的。
烧毁有求必应屋的火势凶猛,但实际上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感受到的只有一场不算太剧烈的晃动,再加上当时正巧是上课时间,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至于起疑心的少部分人也在询问无解后放弃了。
“沙菲克他们被斯内普教授关在斯莱特林的禁闭里,等候发落。”
“他们当时看到斯内普教授跟见到鬼一样,有够搞笑的。”
“毕竟自从消失柜之后,教授就暂时以休假的名义寻找赫奇帕奇的金杯,但食死徒们肯定认为他已经被魔法部活捉了吧。”
“也太蠢了吧哈哈哈……”
“话说,露露呢?”
听到德拉科的疑问,赫敏他们才像反应过来朝四周看去,大家有些疑惑地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奇怪,明明刚刚还在呢……”
此时在众人口中消失的露西娅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地上一摊,浓重的血腥味冲入鼻腔中,房间剩下的两人惊恐地靠在一起死死捂住鼻子。
清脆的皮鞋声踩在滴血的地板上,细细碾过肉渣,女生冷漠地瞧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高尔和布拉克,随后轻笑一声。
冰冷的目光一寸又一寸地扫过抖成筛子的两人,露西娅刚一抬脚,他们就立刻紧紧恐慌抱在一起。
“露西娅,露西娅,我求求你,原谅我们吧,我真的错了……我们,我们小时候可是在一起玩过的朋友!”
克拉布祈求地望着女生,意识到他在打感情牌的高尔也疯狂点头。
可事实上,他们看错了人。
从来不要因为露西娅·马尔福外在温和有礼的行为,而忘记了她冷酷无情的本性。
一缕暖橙色的余晖照耀着滑落在肩旁的铂金发丝上,凌厉刺眼得让高尔他们捂住了眼睛,口中爆发的疼痛超过死亡。
被神锋无影割下的两条半截舌头飞一般地摔落在地。
“……尽情享受吧,你们的晚餐。”
伴随着露西娅离开时关闭的房门,最后一丝余光湮灭在黑暗中,徒留无望的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