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脚程慢了下来,眼前的白布也被解下。
郑宝儿只觉眼前豁然开朗,满目青翠,眼前是一大片谷底,遍布奇花异木,一个宫殿在这里。
“姐姐,这就到紫鸠宫了么?“郑宝儿见眼前景象,心情舒畅,笑着问道。
“对,等会儿过了月门,不问你话不准开口说话,更不准笑,听见没?“
身形较矮的紫衫女子秀眉簇起,一双凶巴巴的美目瞪她一眼,厉声交待着。
郑宝儿扫她一眼,轻叹一声,低声道:“真是可惜。“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紫衫女子喝道。
郑宝儿站定,仰头淡淡望她们一眼,用手一指眼前景象,道:
“此地犹如福泽仙境,住在其中的定如仙子一般的人物,却不能说话,不能笑,岂不可惜?两位姐姐,宝儿受秋音前辈所托,并非擅闯,姐姐何必出言不逊?“
她出身优渥,凡梦庄园大小姐的名头方圆百里,何人不知?所到之处尽是周全礼节,从未受此礼遇,不由的出言相驳。
“大胆!再多说一句……“
紫衫女子刚欲拔剑,被另一个紫衫女子拉住衣角,”桐香,办正事要紧!“
这个叫桐香的女子哼了一声,大步朝前走去。
郑宝儿也不气恼,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大殿门外,载着两排桃花,屋檐下一个大匾,写着“紫鸠宫“三个大字,字迹娟秀,似是女子所题。
一入正门,一阵奇香袭来,院内走动的女子都穿紫衫,四下静悄悄的,只闻假山上流水潺潺声,以及若有若无的低沉琴声。
两个紫衫女子引着她,过石桥,穿小径,来到一座小楼之前,楼下前后左右种满了一种碗口大的红色大花,品种稀奇,宝儿不禁多看了两眼。
琴声是从这小楼中传出的,入耳令人心情说不出的沉闷,紫色帷幔垂在窗棂、门前,随风轻舞。
“启禀夫人,奴婢从山脚带来一个小女孩,她受符秋音师姐所托,有重要东西要交与夫人。”
琴声忽止,片刻从内堂走出一个妇人,身穿深紫绸衫,约莫三十六七岁左右年纪,容色清秀,面含冷霜,微扬下巴看了看郑宝儿。
两个紫衫女子早已跪下行礼,对郑宝儿低喝:“见到夫人,还不快快跪下!”
郑宝儿奇道:“我为何要跪?她又不是我的主子。”
“小姑娘牙尖嘴利,看来是多生了一副舌头,说吧,符秋音临死前是如何向你交待的?”
紫烟夫人嗓音轻柔,神情却寒冷若冰。
“夫人怎知符前辈已死?”宝儿暗惊。
“哼,她若不死,早该自毁双目亲自来见我,何必托你这个小姑娘前来,无需多言,把东西拿出来吧!”
郑宝儿见这里处处透露着怪异,气氛压抑,这紫鸠宫上下的人一个比一个凶恶冷漠,先前的好奇一扫而光,只盼早点下山,便从袖中拿出玉印,脆声道:
“符前辈让我将此物交给夫人,她临终前说:秋音为报仇所误。别的再无其他。“
紫烟夫人接过玉印,向一旁踱了两步,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冷冷地说:“她是怎么死的?“
郑宝儿稚嫩小脸上笼上一层哀色,她又想起符秋音的惨状,叹了口气道:“符前辈死的很惨,她被人在身体里种了藤蔓,活活折磨了两年才死……”
“是何人所为?”紫烟夫人打断她的话,一挥袖袍转过身,一脸温怒。
“魏青山,他是清溪镇的举子,外人看来很是儒雅清正,不知为何心思如此歹毒。”郑宝儿声音清脆,语气却有与她年纪不符的成熟。
“没用的东西!活该死在男人手里!“
紫烟夫人一扬手,挂在屋檐下的一个鸟笼里的绿头小鸟被她用毒箭射死。
“夫人!我们去帮符师姐报仇!“跪在地下的两个紫衫女子齐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