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好一个山盟虽在,锦书难托,你陆游对唐婉的山盟和锦书是爱,我赵士程的难道就不是了吗
舞台上的所有灯光都暗了下来,只留下两束照亮着相隔咫尺却像是天涯的陆游和唐婉,演出厅内此时也终于响起了这场话剧的第一首背景音乐
“上次落下,要送给你的花,生根让满园都发芽”
“不见不散吗,这道墙后谁笑了,让我结巴让我落地风化”
“能释然吧,哪怕拱手送走她,推开门重逢再相拥吗”
“约好的山盟,总是如梦,思念难作假”
“又留在心底,太潮哳”
“在迟台的正中,像当初的怀中,隔太多春秋会不能相拥”
“还没到开满花,却看见天边一点点变红”
“还以为无影踪,记忆里又翻涌,人长大后太难学从容,总有事忙怎么像化蝶那么勇”
一首沈园外响彻过后,这场沈园遗梦也该结束,舞台上升起了一道机关,一道纱影壁将两人挡住,只留下两道剪影立在其后,看上去竟有些像是两人年少时的模样
灯光重新亮起,舞台上的布景已经变得萧瑟一片,点点飞雪飘落,似乎在昭示着那个春天终究还是结束了,也有的人即将要离开了
杨冉冉躺在病床上,化上了病妆,皮肤如同缟素一般惨白,忽然,她半撑起身子猛的咳嗽了几声,杨冉冉急忙用手帕捂住嘴,当重新把手帕拿下来后,上面触目惊心的沾染了血红色
我心急如焚的登上舞台,跑到了她的床边,杨冉冉默不作声的把手帕向枕头下藏了藏
我拉起了她的手,贴近了我的脸颊,也许是台上一直在弥漫着水雾的缘故,今天杨冉冉的手也是格外的冰凉
我忍着心口的疼痛问道“娘子卧病了已经一月有余,近来身子可有好些”
杨冉冉无力的摇了摇头“官人,奴家自知这副躯壳恐怕已时日无多,还望官人见谅,莫要再唤郎中为奴家这已快入长生殿之人用药,也恳请官人在奴家走后,莫要迁怒于为奴家医病的郎中”
我急忙拦住了她“蕙仙切莫要出此言,我们拜堂之日曾许过誓,此生要共见白首,不失不忘,我定不会让你先走一步的,我们….”
我没说完话,杨冉冉已经竖起了一根手指按在了我的嘴巴上,与那晚排练不同的是,今晚的她看着格外的虚弱,似乎下一秒就会化作一缕光消失在我的眼前,我忍不住把她的手拉的更紧了些
杨冉冉的脸上依旧带着安慰的笑容,她抚摸着我的脸继续说“官人岂不闻,生死祸福一切皆有天定,今世我们能有缘做一对夫妻,只恐怕已是无分陪官人走到两相白首,若有来生,只盼着能和官人早些遇见,只叹此世奴家虽与官人结为夫妻,承蒙官人百般照料,却未曾为官人添的一子一女,还望官人莫要怪罪奴家”
我摇摇头,声音透着些哭腔“蕙仙此言差矣,能娶你为妻已是我毕生之幸,只要蕙仙还在我身边,哪怕是无子无女又何妨”
杨冉冉还在笑着,只是笑的已越来越乏力,她紧紧的拉着我的手“官人,奴家有些倦了,可否准许奴家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