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能,莫念想。
他越发强烈地觉得未来一定会出现点什么,逼二人做个决断。
那把铡刀在天光下明晃晃的。
“唔。”沈执动弹了一下,有点干呕。
莫念迅速把垃圾桶推过去,程秘书则手忙脚乱替老板换衣服,心想真开眼界,沈总竟然有朝一日也能醉成一滩烂泥。
但那阵新奇感很快就消失了,程秘书实在忍不住犯困——现在还用得上自己,别等到早晨醒过来,觉得喝醉了被外人看见吃亏,又像今天一样找茬......
“我也去换套衣服。”莫念道。
“哎,辛苦你了。早点休息吧。”程秘书答了一声,笑得有点无奈。
沈总的算盘打得可真响,把莫念留下,从此前朝后宫都一并照顾齐全了。
只不过某些差事看着光鲜,背后什么滋味只有本人才清楚。
有好几次,眼看沈执和莫念闹到马上要一拍两散的地步,最后不知怎么的又凑回到一起。
他开始觉得莫念在拼命迁就,另一边也向来没所谓,按理说早就该散伙。
可真的等到莫念跑去医院那几天,总裁办公室里那只烟灰缸又差点被戳出个窟窿。
沈总的确不习惯床上没人,但谁都知道他压根不缺。
程秘书瘪了瘪嘴,现在看来,就算像沈总这么精明的人,在这局棋里也是越下越迷糊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醒酒药终于起了效果,沈执眯起眼睛看着程秘书。
“哦,”程秘书吓一跳,忙说:“听说您晚上喝醉了,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是么。”沈执嗓音沙哑。他试图回想起什么,但脑仁一阵阵地跳痛。
“你可以回去了。”他道。
“您好好休息。”
走廊里忽然响起脚步声,莫念瑟缩着从浴室里走出来,头发上正滴水。
他刚草草洗完淋浴,没发现沈执已经醒了,于是对转过身的程秘书笑道:“哈,你瞧我俩,竟然都忘记开暖气了!我说怎么走出来这么冷呢。”
客厅里没开吊灯,程秘书在黑暗中莫名被身边的人烫了一眼,忙跑去摁下开关,一边找来一条毯子递过去:“哎呀,真抱歉,把你们二位都冻坏了......”
莫念正觉得疑惑,这才看见沈执已经在沙发上坐正了身子,但意识还不太清明。
他想去确认沈执是否还头痛,但忽然想起之前在车上一团糟的对话,又不自觉笑起来。
“执哥,你终于醒了。”
他一双微弯的眼眸在黑夜里晃动,沈执几乎漫到头顶的酒精还没散尽,看着实在头昏,最后干脆把目光移到程秘书身上。
沈执隐约回忆起自己是因为听说莫愿订婚的事,才刻意把自己灌醉,只是不清楚回家路上是否做了什么蠢事。
现在莫念一脸高兴,说明自己当时就算犯蠢,嘴巴到底还算严实。
想起莫愿这家伙,沈执笑得也有点辛酸——两回了,从大学到现在,那两场酒攒起来都足够抵一整年,全是为他喝的。
上回是因为莫愿为了陪女友而放他鸽子,这回又是因为莫愿和女友订婚。
女人,都是女人,女人是横在他们二人之间的天堑。
莫愿的喜好如此明确,就算他现在把人绑回家给剥光了,对方也绝不会因为面前站着好兄弟,就能对着一个带把的硬.起来。
“阿执,你这家伙单身这么久,不会真喜欢男的吧?”莫愿那天无意间问他:“如果真是那样,兄弟我可就帮不上忙啦。”
可笑的是,这个问题让他倍感熟悉——都是面对同一张脸,只不过当时被问的人做了调换。
那张脸上少有和莫愿同样的舒展,目光却经常落在自己身上。
在各类床榻上辗转这么些年,沈执知道自己看在眼里的只是皮囊。
可眼前这家伙又的确一步步成了他的床伴、助理,现如今明目张胆站在家里,冲着他笑,像是嘲讽。
酒醒到一半,沈执开始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图什么。
“执哥,这是温水,喝了胃里会舒服些。需要我扶你去浴室么?”沈执手里被递进一只玻璃杯,杯口上被熏了一层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