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低头想了一下,抬头脸色微红的说:“爹,如果儿子有幸考中了,您能不能。。能不能去替儿子向妞妞妹妹提亲?”
赵腾还没说话,韩氏声音尖刻的说:“人家攀高枝了,你无权无势的,人家根本。。。”
“住口!”赵腾喝止住韩氏。
赵腾看到自己儿子眼神茫然失措的看着自己,叹了口气。
“锐哥儿,妞妞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你们没缘分。”
“什幺?什么叫要成婚了?什么叫没缘分?我幼时就和她相识,是谁?魏帆?他是后来的,他。。”
“锐哥儿!”赵腾喝止了失态的赵锐。
“锐哥儿,这都是命!你应该了解蔓儿,她是个怕麻烦的人。”
赵锐看了看自己的母亲,了然了。
他兀自不服输的倔强着说:“那魏帆家里就不麻烦吗?我听说他还是庶子。”
“锐哥儿!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只能说你俩缘分浅,不足以让蔓儿来面对这些麻烦。”
赵腾的这句话打击到了赵锐,他站起来默默的回到自己房间。
一头扑到炕上,呜咽起来。他后悔了,不应该因为母亲而不接近丁蔓,不应该总想着等着出人头地了再来向丁蔓表白。
却没想到,你在进步时,别人也在进步,没有人会原地等着。
他永远忘不了初认识丁蔓的时候“小哥哥,我帮你!”
那时候的丁蔓脸脏的看不出模样,只有一双清亮的大眼睛,像一汪泉水,让人忍不住想沉浸其中。
那时候的丁蔓头发像乱草,脸脏脏的,衣衫褴褛,但那一刻的丁蔓,却让赵锐永远印在心中,他觉得那一刻的丁蔓美极了。
赵锐腾的坐起身,胡乱的擦了把脸,他要去找妞妞妹妹,他要亲自问了才死心。
赵腾看着出去的赵锐,摇摇头。让他碰碰壁也好。好早点安下心来备考。
韩氏忿忿的说:“丁蔓那丫头就是忘恩负义,嫌贫爱富!”
“住口!什么忘恩负义?什么恩?哪来的恩?”
“相公,你为什么总是护着那臭。。那丫头?没有你教她学问,她有今天?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你!如果没有她家人的救命之恩,我哪有机会教她学问?
再说我再教她也不能越过锐哥儿吧?那怎么没见锐哥儿有这些本领?
嫌贫爱富,你相公我最初就是个贫的,要不是有丁蔓,你觉得凭你相公我肩不能挑,手不能够提的,你能拥有现在吃穿不愁的生活?”
赵腾看着仍旧忿忿不平的妻子,心里无力极了。
赵锐来到丁家,让门房禀报,被请进去后,先给王氏李氏等人见了礼。
“王阿奶,我能不能见见妞妞妹妹?”
王氏看着眼眶发红,明显哭过的赵锐,暗暗叹了口气。
她一直属意赵锐当她的孙女婿,可惜造化弄人,赵锐去服兵役,而自己孙女又对韩氏敬而远之。
最终答应了魏帆那孩子,很明显自家孙女也属意魏帆,不然也不会答应嫁他。
王氏怜悯的看着赵锐,点点头。李氏轻喊了一声:“娘。”
“让他去吧,这孩子有那样的娘也不容易,咱庄户人家没有那些讲究,再说锐哥儿也是蔓儿的哥哥。”
李氏没再说话。赵锐跟在银环身后进了堂屋。
丁蔓站起来,微笑着看着他,轻声说:“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我宁愿自己没回来。”
银环和徐珊赶紧的退了出去。丁蔓走近几步说:“赵锐,不要说置气的话,我们永远是亲人。”
“你看,我不说你就懂,妞妞,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难道就因为我娘?”
“赵锐,我不否认有这方面的原因,主要是我把你当亲人待,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妞妞,这对我不公平,我不能选择父母。你还记得我有次听到丁五爷爷家的事情吓的发抖吗?
我不是被丁爷爷家里的事吓的,我是想起了我娘。丁爷爷家为了彼此,拼命的维护,命都不要了。
我娘,因为坏人拽她,她自己挣脱出来,把我推给坏人,甚至还拽住我爹,不让她救我。
妞妞妹妹,我怎么办?妞妞,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用命护你。”
丁蔓看着眼前诚挚的少年,很是动容。她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成长,看着他努力。
“赵锐,我说过,我把你当亲人。当初是,现在是,以后还是。
赵锐,你以后会遇到真心喜欢你而你又喜欢的人,人生很长,这只是。。。”
“妞妞!我把你当亲人,也是我心悦之人,人生很长,没有你的人生,会多孤独孤寂。妞妞,魏帆真有那么好吗?让你承诺他一生?”
丁蔓想起魏帆,想起他寄来的热辣滚烫的信。
脸颊不由微烫,赵锐看着忽然羞涩不语,脸颊微红的丁蔓。
心沉了下去,什么样的神情是思念情人的,他了解,因为在军队里,他就常常这样,还时常被吴顺笑话。
赵锐是觉得天都是灰色的,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他想起他刚刚告辞丁蔓说的套话:“妞妞妹妹,我祝你幸福。我。。。我。。。”
最后他也没说出他去送嫁这句话。
赵锐仰头咽回眼泪,他在心里默默的说:“我会陪你护你,愿你余生无忧。”
赵锐的心疼的就要窒息,他苍白着回到书房,捧起书读起来,晚饭也不曾吃。
赵腾只让小丫头给赵锐送了一碗鸡汤进去,没再让人打搅他,总要让他自己走出来。
各家各户的喜怒哀乐不提,时间很快到了八月初三,明天魏帆就要来迎娶丁蔓了,他们要去翼州拜堂成亲。路上就要走两天。
这一天的丁家人忙的脚不沾地,李氏一遍遍看自己女儿的陪嫁。
恐怕有漏拉,子孙桶,鸳鸯被,各种钗环。布匹。
朝廷奖励的银子全让丁蔓带走,丁大石又把多年积攒的六千两银票给丁蔓。
丁蔓推辞不要:“爹,我不能要,还有丁岩呢,怎么能全给了我?”
“姐姐,我不要,我自己能挣钱。”
“你弟弟是男丁,要自己努力奋斗。孩子,这些钱都是你挣的,你拿走,你留下的那些产业以后收成给你一半儿,妞妞,爹。。。”
丁大石哽咽的说不出话,他忍不住抚摸着丁蔓的头发:“听话,拿着啊?”丁蔓听到自己爹变调的声音,也伤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