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志看到丁蔓蹲在他眼前,他伸手抚摸了一下丁蔓的脸:“丫头,我不是做梦吧?他娘的,是梦也值了,临死还能见丫头一面。”
说完头一歪,晕了过去。丁蔓感觉到的程凌志的手滚烫,他说话忽出的口气都是热的。
银环执剑站在丁蔓身后,以免有狼攻击。丁蔓扶程凌志的肩头,感觉到了湿湿的。
丁蔓伸手拿过火把,让银朵给程凌志处理一下伤口。
银朵剪开程凌志的衣服,只看到血乎一片,丁蔓把火把凑近一些,倒吸一口凉气。
肩头被狼撕了一块肉去,如果再歪一些就会咬到喉咙了。
方天明喘着粗气过来:“丁姑娘,我们要赶紧撤退,万一招来再多的狼和别的野兽,我们就危险了。”
银朵给程凌志快速的撒上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又去检查地上躺着的那个人,一摸已经没有了脉搏。
“姑娘,这位已经没有了呼吸。”
“方大哥,背走他,不能让野兽糟践了。”
方天明挥手让人背起地上的人,又背起程凌志,让人小心的点了火把在后面。
幸亏现在是夏季,如果是秋冬,那无论如何都不能点火把的。
丁蔓等人敲击树,远处传来敲打声,他们顺着声音找到原地。
丁蔓问:“人都到齐了没?齐了我们就下山。”
还有十几个人没回来,方天明让丁蔓先下山,他领着几个人等那些人回来。
远处又传来狼嚎声,丁蔓不再磨叽,喊了一声:“快走!山下集合!”
顺着山往下走,下山不需要敲打树了,到了山下就是路。
她们走了一个时辰,才出了树林,来到路上。
总算是出来了,有月亮光照着,勉强能看清楚人。
丁蔓举着火把,让银朵再仔细检查一下程凌志别的地方可有伤口。
银朵仔细检查,程凌志胳膊,腿,手臂都有伤,有刀伤,有咬伤。
银朵也没法处理,只能撒上止血药,先止血。又找出伤药退热的,给他熬了一剂药,喝下。
再不退热,伤要不了他的命,也会烧成傻子。
方天明领人也追了上来,丁蔓不再迟疑,方天明找到拴马的地方,解开缰绳,翻身上马,他伸手接过程凌志,又让手下两人一骑,给丁蔓留出两匹马。
银朵翻身上马,和银红一骑,银环和丁蔓,柴荣把银织拽上马,说了一声“得罪了”,把她揽在身前。
“没事儿,多谢大哥。”银织语气平静的说。
柴荣心里暗道:“丁姑娘不是一般人,她的丫环随主子,也不是一般人啊。”
丁蔓在路上奔驰了两个时辰,在天微亮的时候追上了马车。
丁蔓赶紧的上车,把程凌志接到马车上。
天渐渐的亮了,她们也不能带着一具尸体走。
方天明让人在路也挖了一个坑,把侍卫埋了进去。他们解下多件披风,把侍卫包裹严实。
掐了三根树枝插地上,集体低头默哀。
方天明说:“兄弟,暂时委屈你在这里休息,我们会再来接你回家。”
丁蔓没让立即赶路,银朵把程凌志的全身都检查一遍,伤痕累累,他肋下一道剑伤,已经发臭发脓了。
银朵给他一遍遍的清洗,把他大的伤口缝合。
银红拿着伤药给受伤的人上药,都是黑暗中被狼咬伤的。
有十几个人被咬伤,他们忍痛上了药,又梳洗了一番,换下带血的衣服,在路边焚烧了。
众人都整理完毕,程凌志的伤口也处理好了,只是仍昏迷不醒。
众人如常赶路,路上碰到好几队人马奔来跑去。
接近午时,丁蔓让原地休息,造火做饭。
一群队伍又经过她们,领头的停马在他们不远处停下。也埋灶做饭。
银朵熬好药,端到车前说:“姑娘,药熬好了,您快喝了。”
丁蔓在车里嘟哝着:“真喝够这苦药了。”
“姑娘,良药苦口,等我们寻到艾神医就好了,他会制作药丸呢。”
“唉,谁知道他又去了哪里?告诉我们在这里,这不又扑了空?”
“那姑娘,我们还继续找他吗?”
“不找了,回家!我们的银两也不多了,阿爹阿娘在家里该担心了,回去。”
那个队伍里有个人走过来,拱手问道:“各位要去哪里的?我听到这位姑娘说要找郎中。我们这里有位医术不错的郎中,要不给患者看看?”
“真的吗?姑娘,这位大哥说有位郎中医术高呢,姑娘,要不您让他给把把脉?也许能成呢?”
“这,不好吧?”
“哎呀,姑娘,求您让郎中瞧瞧吧,如果治好了老爷太太就不用担心了。”
“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丁蔓说完,银环把车帘打开,丁蔓低垂着头伸出手腕。
郎中过来眼睛迅速的往车厢里一扫,只有一个小桌和一床锦被。
郎中闭目搭上丁蔓手腕。他沉吟一下,又要了丁蔓的药方,看完后说:“开药方的郎中医术不错,换我也只能开这样的药方了。姑娘还是以休养为主,就按这个方子吃吧,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说完抽回手。站起身施一礼,就往回走。银朵忙蹲身拜谢。
郎中摆手走开,他边走辺小声和那个将军模样的人说:“将军,老朽给这姑娘把的脉,确实是身体亏损的厉害,于子嗣有碍,这对一个姑娘来说是致命的,难怪她到处找神医。”
那位将军问:“那车里有什么异常没有?”
“没有,除了姑娘和丫环,没有旁人。还有一个小桌子,肯定也藏不了人。”
将军不置可否往回走。丁蔓慢慢坐回去,把程凌志的脸从锦被里露来。她打了个错位,程凌志腿伸锦被里,上半身被银环和丁蔓挡住。
丁蔓跪坐微微侧身,从外面看就是丁蔓坐着,腿伸在锦被里。
银环暗暗佩服自家姑娘呼吸都没乱一息,她在旁边紧张的冒汗,郎中误以为她是紧张自家姑娘的身体。
程凌志这时候醒来了,他迷茫着眼神刚要说话,被丁蔓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丁蔓对银朵说:“给我杯清水,我嘴里唔唔,苦的很。”
把程凌志的呜呜呜声掩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