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蔓扶起地上的小男孩,小男孩被打的面目全非,单薄的衣服被扯破了,鞋也掉了一只。
小男孩颤抖的声音说:“谢谢小姐,谢谢少爷!”
丁蔓听出是云州口音,忙问:“小弟弟,你家住哪儿?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小男孩挣开丁蔓的手,没敢抬头,踉跄着跑向胡同深处。
丁蔓没防备小男孩用力,被小男孩一用力挣脱,把她闪倒在地上,手掌心被蹭破了皮。
魏帆忙把她扶起来,问:“蔓妹妹,摔伤了哪里?我看看。”
丁蔓顾不上魏帆的提问,她突然发现小男孩好像似曾相识,她急忙跟着小男孩跑去。
小男孩跑到一处窝棚区就不见了,丁蔓也慢下来,实在是地上乱七八糟的堆放着许多东西。
不小心就被绊倒。丁蔓慢慢的往里走,魏帆紧跟在她身后。
窝棚里的人看到他们这个贫民区里竟然来了两位贵气的小姐和少爷,都畏畏缩缩的看着。
丁蔓看到小男孩在一处窝棚前停下,一个青年妇人正搓洗大盆里的衣物,手冻的像胡萝卜,肿胀发紫。
青年妇人抬头看着小男孩满脸伤,急忙用衣襟擦了擦手问:“虎子,你脸怎么了?”
“娘,我没事儿,摔了一跤。娘,对不起,我没讨到吃的。”
窝棚里传出一个苍老妇人的声:“虎子回来了?”
“祖母,我回来了。”小男孩答应道。
妇人低头检查自己儿子的伤,就听见一个声音喊:“表婶儿,是你吗?”
妇人蓦的抬头,看到两位穿着华丽的少爷小姐站眼前,以为自己听错了。
“表婶儿,我是妞妞啊,丁妞妞,我爹是丁大石。您不认识我了?”
“妞妞?你,你真是妞妞?妞妞啊!娘,爹,妞妞,是妞妞啊,姑母家的妞妞。”
妇人哭了起来,朝窝棚里喊。窝棚里摸索着出来一位颤巍巍的老妇人,伸着手喊:“真是你姑母的孙女妞妞?妞妞在哪?”
“舅阿奶,我是妞妞,我在这里。舅阿奶,您的眼睛怎么了?舅爷爷呢?表叔呢?梅表姑呢?”
老妇人摸着丁蔓的手,连声问:“好孩子,你祖母呢?好不好?你爹娘呢?他们都好吧?”
年轻妇忙把丁蔓往窝棚里让,丁蔓扶着舅奶奶常氏慢慢的在窝棚里坐下。
窝棚里躺着丁蔓的舅爷爷王铁柱,丁大石的大舅。老人头发花白,实际上他还不到五十,却满脸皱纹纵横。
此时王铁柱正烧的人事不省,满脸通红。丁蔓急忙对魏帆说:“魏帆,麻烦你给找辆马车来,我舅爷爷要去看郎中。”
魏帆答应声,一个纵身跃出老远,丁蔓第一次见魏帆施展轻功,却顾不上欣赏。
她对年轻妇人说:“表婶儿,你收拾一下,哎呀,不用收拾了,这些东西不要了,走,今天就搬走,咱们不住这里了。”
叫虎子的小男孩过来怯怯的问:“你真是我妞妞姐姐吗?姐姐,我们真的能搬走吗?姐姐,搬走了能吃饱饭吗?”
丁蔓把他揽怀里:“能!以后虎子再也不用挨打受饿了,你想吃什么姐姐就给你买什么,好不好?”
“真的?那我要把吃的给祖父和祖母。”
丁蔓听的心发酸,丁蔓的表婶儿刘氏也掀起衣襟擦泪。
不一会儿魏帆进来了,窝棚区路太窄,马车进不来,只能停在胡同口。
王铁柱已经烧的不省人事,怎么扶也坐不起来。
魏帆弯腰把他拽着,一用力背在背上。丁蔓看着魏帆精致的披风上蹭上了污垢。
衣衫褴褛的王铁柱伏在魏帆身上,形成了鲜明对比。
魏帆脸上没有一丝儿勉强和嫌弃。
这一刻的魏帆让丁蔓动容。刘氏留在家里等丁蔓的表叔王铮回来。顺便把帮人洗的衣服送回去。
丁蔓把舅奶奶扶着,慢慢的坐上马车,把小虎子也抱上马车。小虎子瘦的轻飘飘的,丁蔓忍住心酸,也坐上马车。
魏帆吩咐车夫直接去药铺。到了药铺,魏帆又把王铁柱背了进去。
药铺里的人惊愕的看着穿着华贵衣服的少年背着衣衫褴褛的老人进来,后面妆容精致的少女扶着一位瞎眼老太太,领着一个小叫花子。
药童一时不知道是往里迎好,还是往外轰好。
虎子看着药童吓的往丁蔓身后躲。上次就是这个人把他和爹打了出去。
魏帆喝道:“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叫郎中来。”
郎中闻声过来,魏帆已经把王铁柱放榻上。药童愣是没敢吭声。
郎中看了看魏帆的衣着,没敢露出嫌弃,伸手给王铁柱扶了脉。
王铁柱就是身体亏空的厉害,再加上饥寒交迫,又没有用药治疗。所以才拖到高热昏厥。
郎中让药童赶紧的去煎了药,给王铁柱灌了下去。
丁蔓又让郎中给舅奶奶扶了脉。
又掀起她的眼皮看了看,给出的诊断是,常氏也是身体亏空,眼睛是长期流泪,又缺乏营养,这个慢慢的疗养会恢复的。
小虎子倒是没有太大毛病,就是长期饿狠了,营养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