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探着身子看向李慕尘“朕记着你是一个武将,怎么还做起御史的事情来了?不过倒也新鲜,昔日殿前直言弹劾百官的魏中丞如今却成了被参之人,那你说说,你要参魏中丞个什么罪名啊?”
“臣要参魏中丞贪腐营私,构陷忠良之罪!”李慕尘跪在地上高举奏折。
魏滕听见此言,身子一抖,这自然逃不过陛下的眼睛“魏中丞,他的话你都听见了?”
“陛下明鉴!”魏滕心中本就恐慌不安,陛下的声音更是将其吓得不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臣身为御史,自当严于律己,秉公办案,万不敢行此等贪腐之举!”
“是啊!李慕尘,你是不是弄错了?魏中丞身为御史,有监察百官之责,怎么会知法犯法呢?今日当着百官,你不妨说说,魏中丞是如何贪腐营私,又是如何构陷忠良。朕提醒你,若你所言属实,朕绝不姑息!否则,这构陷忠良的罪名可就要落到你身上了!”
“陛下!”百官之中一老臣站了出来“李慕尘既是武将,又无陛下旨意,却插手刑狱,恐有越俎代庖之嫌,依臣所见,应先治其僭越之罪!”
“陛下!”又一大臣站出“前几日魏大人刚参了李慕尘,只怕是其无中生有,徇私报复魏大人!”
张嵩仁坐在一侧,闭目养神,听到此言,睁开双眼,面含笑容的看了李慕尘一眼,随后又闭上眼睛假寐。
一直担心东窗事发,忧心忡忡,魏滕并未想到这一点,当下心中也有了底气,看来崔太尉并没有放弃自己。
这时候,太子见形势似有些不对走上前躬身行礼“陛下!儿臣以为不妨先听听李将军怎么说,若真是子虚乌有栽赃陷害,再定他的罪也不迟啊!”
太子此言一出,大殿安静了下来。陛下离开龙椅走到李慕尘面前“你都看到了,也听到了,就因为你要参魏中丞,这么多大臣要治你的罪,你还参吗?趁现在朕还没有接你的奏折,回去吧,朕恕你无罪!”
言外之意,若魏滕真的有罪,你们这些替他说话之人便是其同党,简简单单一句话,既堵住了方才几位大臣的嘴,将此事推到了风口浪尖,绝无扭转可能。
李慕尘双手用力将奏折高高举起,虽然没有说话,但已表明了决心。
陛下接过奏折翻看了一番,将其摔在了魏滕面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好好讲讲魏大人都做了些什么!”
陛下说完回到龙椅坐下,魏滕心中刚燃起的希望也随着奏折扔在自己面前而彻底熄灭。
李慕尘冷冷的看了一眼魏滕站起身来“魏滕之过有三,其一,与前中书令潘庭舟暗通款曲,受贿六万四千两!其二,崔景林为潘庭舟女婿,诬陷原吏部侍郎卢君泽,致其蒙冤死于狱中!卢君泽为官兢兢业业,勤勉有加,却遭此厄运,范阳卢氏亦受牵连,再不入仕。后大理寺丞沈括查案,察觉异样,详查之后,洞悉真相。魏滕恐东窗事发,又伪造证据,污蔑其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将其打入大牢。更有甚至,魏大人知晓我插手此案,竟派杀手想要灭口!这桩桩件件,法理难容,天理难容!”
朝中百官听到李慕尘这番话也着实被惊得不轻,魏滕知道自己大限已至,只是不断的磕头,口中喃喃道“陛下饶命……”
魏滕只是一个引子,但最终目的还是崔裕。这是试探,也是开始。陛下看着崔裕“崔太尉,你怎么看?”
“陛下,老臣以为,如今潘大人已作古,卢君泽也已不在人世,空口无凭,死无对证,若是如此结案,恐难以服众。”
“陛下!”李慕尘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包裹“这里有魏大人与潘大人往来书信和账册可为证!至于卢君泽一案,查阅大理寺的文史记录便可知晓!”
“大理寺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