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冰冷锐利的盯着舒染，半晌，一字一字咬牙道：“舒总，来得早啊！”
“二叔也不晚。”
“咳——咳——”舒染说完，喉咙一阵干涩，忍不住咳嗽两声。
不知道是不是着凉了，她从早上就有些不舒服，头也隐隐发疼。
舒染拿起桌上江月给她泡的茉莉花茶喝了一口，润润喉，继续说：“既然二叔今天能来这，想必也已经是想通了。”
“那就签了吧。”她放下保温杯，将面前股份转让协议书推过去。
舒世逸双目凸起，死死盯着桌上那几张纸，很薄，却又重似千斤，沉沉的压在他的胸口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脸色铁青，声音含着极致压抑的愤怒与不甘，“若我就是不签！你能拿我怎么办？”
“二叔是个聪明人。”舒染漂亮的细眉微微扬起，语气带着些许无所谓：“除非你能立即补上那几个亿的亏空，又或者可以将手上股权卖出去，相信很多人会争着抢着要。”
舒世逸一再被一个小辈拿捏，几乎咬碎一口后槽牙，怒声道：“你以为我不敢吗？正如你说的那样，我随便卖给谁，至少，都比卖给你强。”
舒染红唇一勾，双腿交叠，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道：“那二叔就试试。”
“你！”舒世逸眼底猩红，和舒染目光对上，一人怒火滔天，一人气定神闲。
却又有一种深深的、无能为力的感觉，舒世逸兀自瞪了半晌，最终颓然地倒在椅子上，心中百感交集。
他当初应该再心狠一点，早在老爷子有意将舒家交给舒染的时候，就该……
可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舒世逸闭眼深吸口气，睁开时，用力抓起一旁签字笔，力透纸背，刷刷几下签上自己的名字，起身怫然而去。
舒染目光虚虚落在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澜走进来，看到她这样子，以为是心软了，安慰道：“小染，别难受，你二叔他是自作自受。”
损害公司利益、虚假出资、私自挪用公司巨额资金……这一桩桩一件件，若不是怕老爷子受不了，光是舒世逸做的这些事情，就足够他在监狱里蹲一辈子了。
现在他将股份卖给舒染，舒染帮他补上那些亏空，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舒染眼睫微动，她和舒世逸明里暗里争权夺利那么久，眼下尘埃落定，一直绷着的那根神经突然松了下来，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走吧。”安澜叹口气，拍了拍她肩膀，“财务部那边还等着你过去呢。”
舒染点点头，起身时，身形突然晃了下，眼前一阵眩晕，最后耳边传来安澜的惊呼声……
病房里围满了人，甚至就连舒老爷子也惊动了，一个个焦急的等待着。
江月眼眶猩红，守在床边，看到舒染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连忙抹掉眼泪，喊道：“姐姐醒了！”
众人一听，纷纷凑近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关心问候着：“染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