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芊洛还欲言语,太后摆手赶人,警告她莫要忘了裴家女子的责任,也莫要辜负裴御史对她的倾心栽培。
裴芊洛从太后的福寿宫出去,前往清风院寻找苏长风和苏芸萱时,二人已被安澜带离出宫。
裴芊洛又着人打探丰玉砌是否还在宫内。
好不容易寻去丰玉砌留宿宫中的院子,结果丰玉砌拒见。
裴芊洛在院外一直守至宫中欲落锁前半个时辰,确定丰玉砌是铁了心不见她,才急急出了宫。
万念俱灰地往家行了一段路,裴芊洛终是心有不甘,吩咐车夫调转马头去往长公主府。
她记得长公主曾提议,让她一起前往云中。
与其困死在丰岚都城这座牢笼,她不如跟随姑母去外面隐姓埋名自由过活......
福寿宫内,太后虽赶走了裴芊洛,但还是被裴芊洛的反抗态度气到。
太后斜倚在凭几上不停揉脑袋,徐嬷嬷递过一杯参茶安慰道:“芊洛小姐年轻,正是少女情怀泛滥之时,一心只想寻个倾慕的郎君也情有可原。太后您老人家千万不可因她伤了身体。”
太后接过参茶,抿了一口,摇头道:“哀家哪是气的她呀,哀家气的是哀家从前为何那般纵容着她。”
“芊洛小姐是太后您老人家的希望,太后您老人家自然是要多宠着些的。”嬷嬷接过参茶置于桌上,过去帮太后按摩脑袋。
太后闭上眼,哀叹一声:“哀家自诩聪明一世,终是栽在了一个宠字上呀!”
徐嬷嬷手指惊得短暂的顿了顿,没有接话。
太后轻笑一声自顾又道:“你呀,跟了哀家一辈子,心里明镜似的,却是碍着哀家是你的主子,从来也不敢过多进言。”
徐嬷嬷被她这意味不明的话吓得立马跪地请罪,“老奴该死。”
太后盯着她俯得贴到地面的身子瞧了一瞬,抬手虚扶了下,“若你该死,哀家也早就该死了。”
“太后万不可......”
徐嬷嬷起身欲再言语,太后朝她摇了摇手,“哀家年纪大了,活不了几年了,这许多事呀,也不想再藏着掖着了,你就委屈委屈,当哀家的话篓子听一听吧。”
徐嬷嬷垂眸拭了把眼角的老泪,恭敬地垂眸对着太后没再言语。
太后缓缓站起身来,边跺着步边垂头自顾念叨:“哀家悔呀,临到老时,才意识到这一辈子太过争强好胜。”
“当年哀家咽不下被封为贵妃的那口气,不愿沦为裴家的耻辱,拼劲全力,成为宫斗最大的赢家,终是拿下凤位,却也害死了我的荣儿、坑惨了我的逸儿和澜儿呀。
澜儿她不说,以为哀家就猜不出来?
那老东西记恨哀家毒死了他最爱的女人,竟丧心病狂地借我澜儿之手,毒死我荣儿,挑拨得我母子三人离心......那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呀!他怎么下得去手?
哀家恨呀!......哀家恨他丰家,也恨裴家......
可是,哀家是真的错了呀!
哀家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