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见惯宅中母亲同父亲多个妾室之间的尔虞我诈,又不时受贵妃姑奶奶提点,沈浅浅瞧着苏芸萱模样,就猜出这人今日儿是有意刁难。
放在以往,她定是不会受这口气。
只是近来不同,父亲被捕,这趟出门是偷偷溜出来的,不好太过张扬。
沈浅浅白了眼兰芝,抬步就往外走。
苏芸萱不知丰玉砌抓了沈浅浅父亲沈度,正搅得丞相府阴云密布之事。她只知好不容易等到沈浅浅。
哪怕是未按计划行事,也不能就此轻松放她离去。即便是交恶,也比毫无印象强。
当即故意讥笑出声,苏芸萱拉着阿熠装作同样往外走。隔得最近时再次笑嘲:“这年头,还真是说什么大话的人都有。”
沈浅浅何曾受过这等气,忍无可忍,不等兰芝发作,她便倏然站住,转身瞪向苏芸萱。
苏芸萱等的就是见沈浅浅沉不住气的表情,当然是笑着同她对视。
苏芸萱风轻云淡。
沈浅浅气愤至极。
阿熠同兰芝又在一旁掐了起来。
原先在阁内挑选饰品的顾客闻声都瞧了过来。
她们不识得苏芸萱,但很多却是认得沈浅浅的。
当即有几个热衷八卦之人已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这不是丞相府的沈浅浅吗?”
“是呀,丰岚二才女之一的沈浅浅,不知她对面是谁?瞧着模样竟一点不输?”
“何止是不输呀,我瞧着是更好看。以前怎么没在都城见过?不应该呀。”
“我还是觉得咱们沈小姐更好看,多娇媚呀......”
“你啥眼光,这位姑娘长得跟个仙女似的,多好看呀......”
“我觉得还是裴小姐更好看,我喜欢她那种冰美人......”
“人家在这里抢饰品呢,你们怎的还讨论起长相了。”
“是呀,是呀,你们说这沈小姐买得起吗?”
身边一时皆是讨论沈浅浅到底会不会出价两千,买苏芸萱手中饰品的议论声。
见苏芸萱和沈浅浅对视着半天不动,那些个无聊的妇人恨不能设下赌局下注。
“你们这是敲诈。”兰芝骂不过阿熠,指着苏芸萱道。
“就敲诈你们怎么啦?”阿熠笑喊。
“我们并没强买强卖,大话是姑娘你自己说的,没有你家小姐出不起的价钱。”苏芸萱语气平静地补充。
说完举了举手中饰品,在旁边围观的众人前面过了一遍道:“这两支钗子是纯金打造,上面的宝石和珍珠都是上品,识货的就该知道这价钱还真是没有报得太高。”
“你们买不起,那是你们的问题,可不能冤枉我讹人哦。”
纯金打造没错。但就是一根细细的钗子;宝石和珍珠是极品也没错,但总价最高一千两就够了。
这叶小姐不仅报价高了整整一倍,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这可是丞相府的沈浅浅呀,是阁中的老主顾了。
东家就这么纵容着她胡闹?
王掌柜心惊地擦了擦额头的汗,忍不住又朝侧边雅室瞟了一眼。
心内是真不知道这叶小姐到底是想干什么?
不止他不知道。苏芸萱其实也不知道。
她本意是借首饰讨好沈浅浅,借此与之结交,好混进她每月在丞相府举办的四时花会,以达到接近丰殷德或沈丞相的目的。
但,实在是被兰芝那副嘴脸勾出了上一世的仇恨,这才为了泄口气狮子大开口。
瞧着沈浅浅和兰芝面上青白交错的表情,苏芸萱心里有那么一瞬是痛快了,但随即又觉得无聊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