罹本来是想扮个男装的,可惜小公主眉眼娇柔,若是男子装扮,就犹如那花楼的小倌,还是头牌的那种,不引人注意都难。最后罹只能放弃,买了个素色帷帽将脸给挡了起来。
街市喧嚣,耳边小贩吆喝声不断,好不热闹。可站在闹市的罹却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措,她从来没有逛过街,也不知要做些什么。
这些人咋做到那么吵的,好想把他们的舌头割掉啊。罹压下心底的烦躁,学着旁人的模样开始溜达。
许是罹那不自在的举措,让街边的小贩都以为她是都城外的人,纷纷热情的上前推销自己的商品,想要好好地宰她一顿。
帽檐下的丝网隔绝了旁人的视线,也掩盖了罹那阴鸷的神色,这些舌头用来收藏正合适。
在一个大娘把一支桃木梳吹嘘得天花乱坠、漫天要价的时候,罹身旁的一个小姑娘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大娘,你这梳子都有裂痕了哪里值得这个价位,你别看人家是外来的就一个劲的坑骗啊。”
大娘神色一愣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哪来的小丫头片子,去去去,你们这生意我老婆子不做了。”
小姑娘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白眼,“都城权贵众多,大娘还是小心点,万一坑到了不该坑的人身上,你们一家子的头都不够赔的。”
听到她的话,那卖梳子的大娘讪讪地收拾了摊子,跑也似的离开了。
罹早在这姑娘开口的时候就关注她了,一开始总觉得有些眼熟,直到看到了那个大白眼才想起来她是谁。
这不就是赏菊宴上那白眼翻得极其漂亮的小姑娘吗,好像是哪个郡主的女儿来着。
隔着帷帽,檀夙儿看不清面前人的脸,只能粗略的判断对方是个女子,好心地提醒道:“姑娘若是初来都城,买东西的话还是去店铺看看好,可别被小贩骗了去。”
罹挑了挑眉,伸手掀开了帷帽的一角,让檀夙儿看清她的脸。
檀夙儿看到那帷帽下的清颜,眼睛都瞪大了几分,“公......”
没等她唤出声,罹就一扇子拦在了她的嘴边,挡住了她脱口而出的称呼。
檀夙儿这才回过神了,压低了声音询问道:“公主这是偷溜出来的?”
罹点了点头,正愁没人能给她带路呢,“我没逛过街,姑娘带带我?”
少女轻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檀夙儿莫名想到了赏菊宴上罹一身白衣的可怜样,顿时心尖一软,点头应下。公主都对她撒娇了她哪能不答应。
也不知她是如何从罹那毫无起伏的语调中品出一丝撒娇意味的。
檀夙儿一边带着她逛街,一边给她介绍着闹市的布局。见罹对这些真的一无所知后,檀夙儿没由来的感到心疼,介绍得更是起劲了。
罹就问了一句哪里有卖暗红色或黑色的衣服,檀夙儿直接大手一挥颇为豪气的给她买了许多衣裳,还顺带了好多首饰,让店家直接打包送去将军府,账单由郡主府报销。
罹捏了捏腰间的荷包,虽然瞿棠梨的嫁妆不少,但不得不说这种有人买单的感觉实在是好极了。
两人从西街一直慢慢往东街逛去。逛了一会儿,檀夙儿也怕这个“娇弱”的小公主身体受不了,直接拉着罹去了她娘亲名义下的茶馆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