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回答的时候，心里害怕得很，但问的人多了，她心里头反而越来越平静。
直到回了家，她脸上除了汗水，连滴泪都没有。
“娘，要去请大夫吗？”
姜华还昏着，沈长辉却还在迷糊着，此时此刻依旧不敢相信她娘竟然把他岳丈给弄残废了。
“请什么大夫，那是说给外人听的，他配吗？你驾着车回家一趟，把你爹跟你大哥叫来，地里的庄稼还要收回来呢。”
「没弄死他就不错了。」
江晚瞥了沈长辉一眼，云淡风轻地说道，好像并没有将这事当成事。
“去吧。”
见沈长辉还在犹豫，倒是姜珊催了他一句。现在她也冷静了下来，脸上已经没了之前激动的神色。
“行，那我走了。”
瞧着这事好像并没有影响到姜珊，沈长辉提着的心稍微往下落了落。
应了声，赶起驴车就出了门。
等她一走，堂屋里只剩下江晚、胡氏、姜珊三人，一时间她们都沉默无言。
“亲家，这事是我做得有些冒失……”
“没有，这事我不怪你，我们家的人都不怪你，你不用跟我道歉。”
沉默半晌，江晚想了想，还是先开了口，可她刚一开口就被胡氏给打断。
她情绪有些激动，声调也提高了不少，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晚。
“其实……如今这样挺好的，他再也不能造业了。”
自打她嫁进姜家，没有一天不挨打，挨的打也不计其数，二十多年啊！
她都不敢想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当江晚一巴掌把姜华给扇倒时，她还是提心吊胆的，可在江晚把他的双腿给踩断的时候，她当时虽然瘫倒在地，但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头是有多开心。
“可我就是还有些担心，他的腿虽然断了，嘴……”还好好的。
要是不堵住他的嘴，他还会天天骂。
“他如今都这样了，你不要说你连他这样都对付不了。”
江晚对姜华动了手，江晚觉得胡氏就算是不恨她，至少也会怪她几句。
但她现在的表现让她实在有些意外，尤其是在她的印象里，胡氏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像是行尸走肉。
而她现在的表现，好像并不是这样。
不仅没怪她，仿佛脱胎换骨跟换了个似的。
“是啊，他如今都这样了……”
她要是在对付不了，那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嫂子，谢谢你。”
她上头没了公婆，外人也不爱上他们家串门，到时候姜华还不是看她脸色。
一想到这里，胡氏又松了口气，跟江晚道起了谢。
“珊珊，这事你可千万不要怪你婆婆啊，你爹那样对咱们，如今他落得这下场是他应得的。”
要怪只怪她没本事，护不住自己，也护不住儿女，江晚此举也算是为他们家除了一大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