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墨之阕独在窗前软榻上看书,披散的墨发带着几分慵懒肆意散落在肩头,萤绿色的小仙火悬浮在空中,恰好照亮了他跟前的片景,晕光笼罩,明明身处于凡尘间,却如朦胧仙境。
微风徐来,带着荷叶的清香轻撩他迷人的发梢,鬼斧神雕的俊美容颜萦绕着三分深沉之色,剑眉轻蹙,修长的指尖停在书侧,迟迟未翻,虽目及手中的书本,但思绪却似乎到了远方。
许久,突然传来几声蹬响,想来是昏迷在床上的那个女人醒了,他并不关心,便没有理会,继续思寻自己的事情。
好一阵子,这蹬响越来越频繁,似乎还有些许哭噎声。
墨之阕纳闷皱了皱眉头,自认把这个女人带回来后,并没有往她身上再施加任何惩戒,她在哭闹什么?
或许是为了她本来就不多的仙气撒气吧。
他依然没有理会,微闭眼睛再次陷入沉思,不知过了多久,无意转过思绪,却发现没了声响,稍稍费神才能听见很轻很轻的哭噎声,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
无奈,他搁下手中的书本拂袖而起,往寒玉床的方向走去。
萤光仙火悬浮上方尾随在他身后,待他来到床前,再返越上前给他照明。
凑近一看,他才发现原来她并未醒来,像是在做梦,
双手抓着心房处的衣服,表情甚是痛苦却又倔强担忧,柔软的红唇早已被她咬破,却并未流血。
仿佛有人在她心头处狠狠剜了千刀,她还倔强地忍着疼痛,轻轻在心底哭噎,竭力不想让某人知道她的痛苦。
且她此刻又躺在寒玉床上,滑落的泪水一滴一滴打落在寒玉床上,凝结成晶莹剔透的水珠,她哭泣已久,枕下两侧早已铺满了凝结的泪珠,借着萤光仙火的光芒熠熠生辉,美得让人心痛难忍。
蹲守在床边的青狐早就哭得稀里哗啦,墨之阕没看到她刚才的挣扎,它却看看得清清楚。
阎七似乎在梦中遇到了一件很悲惨的事情,一会儿是苦苦挣扎,一会儿是竭嘶底里的追逐,再是绝望的哭泣,然后是倔强地痛忍,默默的承受。
它不知道阎七到底梦见了什么,但是,它相信只要看到此刻的她,无论是谁,都会忍不住掉眼泪。
当然,这个心肺冰冷的墨之阕除外。
不过是一个噩梦,他自然不会无故为她添几分恻忍之心,只是,好奇还是有的,他左手绕到身后,提起右手来悬在她额头上方,修长挺拔的身影侧影在地面上。
本想看看她此刻的梦境,然而,却是白茫茫一片,他什么也没瞧见。
青狐竭力止住了自己的泪水
,为了不让阎七继续沉睡在悲惨的梦境中而导致它自己啼哭不休,它只好想办法将她弄醒。
见她耳畔的一双日月流星坠子,在他向她施法的时候,忽然各自发着紫色和绿色的晕光,墨之阕皱了皱眉心,稍稍俯身凑过去细看。
这时,青狐翘起尾巴,把尾巴尖毛直接戳进阎七的鼻孔。
“哈欠!”阎七忽然打了一个打喷嚏,飞沫直接喷到了墨之阕的俊颜上,他独一无二的邪魅俊颜瞬间比锅底还黑。
见她还在昏迷着,墨之阕狠狠抹了一把脸,挺直腰来,并未跟她计较。
好一会儿,阎七才缓慢睁开眼眸,感觉眼睛生涩湿痛,她下意识提起青葱玉指抹下还悬挂着眼角的泪珠,目光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