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符合不破真广的风范啊。”
“啧不符合又怎么样。我真广大爷乐意!”
真广斜着眼看了眼有些揶揄的青年,语气张扬。他的嘴角轻轻上扬,彰显出他现在的好心情。
“真广。”吉野顿了顿,还是将从进门起就藏在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刚刚有谁来过吗?有股很奇怪的味道。”
说着,他又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宿舍四周。——绝对错不了,这是魔法的痕迹。这么浓郁的魔法残留,必定是高等级的魔法,而且肯定是不久前才施展的。
有谁来过宿舍?是来找他?还是?
想到这,吉野的瞳孔微微一凝,他有些紧张地放开精神力去感应这些魔法的痕迹。片刻之后,感觉到没有什么异常才收回精神力,放松下来。
——不是陷阱类魔法,也不是精神类魔法没有恶意吗?
“我一直呆在宿舍,没有人来过。”真广皱了皱眉头,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会儿,这才肯定地回答道,“到底是什么味道?我怎么闻不出来?”
是吗?
听着真广的回答,吉野不再发问,只是淡淡地拢下了眉眼,将疑问暗自藏在了心头。
他不可能感觉错的,而且,这魔法的痕迹,怎么越探查越觉得熟悉呢?也就是说,是他认识的人吗?——究竟是谁?又到底是在哪里见识过这种魔法?
下一秒,吉野漫不经心地看着远处,含糊地应答了一句:“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啧真是让人无比火大的态度啊!
“吉野,你老实告诉我。”不破真广望着随意敷衍他的吉野,眼底飞快地闪过一道不悦。他逼近身侧那个人,目光紧紧攫住那人,——他想以这种姿态逼迫吉野面对他,“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他,不破真广他,知道了些什么?
吉野看向用威势逼迫他的真广,墨绿色的眸子里全是无辜,他的脑子里却在这一瞬闪电般地转过各种念头。——是三年前的事情?是他身体状况的事情?还是?
这么一想,原来他没有几件事是对那人坦白的啊。明明那么爱眼前这个男人,却一直对那人说谎
“你在说什么?”吉野的嘴角渐渐泛上一抹嘲讽的弧度,他的语气却依旧无辜,“我怎么听不懂?”
“樱井原都告诉我了。”
“樱井小姐?她说了什么?”
“三年前,你和我认识吧!”真广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些话,他的表情因着吉野的不松口而有些阴沉下来,血红的眼眸里满是火焰,那种名为“求不得”的愤怒熊熊地燃烧着他的理智。他甚至连名带姓地喊起吉野的名字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泷川吉野!”
“原来是这个么。”吉野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他觉得因真广的突然发问而流失的力气,此刻又重新流转回他的体内了,——还好,还好。他在庆幸,下一秒,他轻轻一笑,再次开口,淡漠的口吻,说着最残忍的话,“因为,不重要啊。”
“不重要?”闻言,真广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他不可置信地反问着,“你说不重要?”
“是啊。”吉野理了理身上有些弄皱的风衣,直到平整到不再平整。随即,他收敛起脸上所有的笑意,冷冷的声音撕破了不破真广所有的幻想,“因为三年前,我们根本就是点头之交而已。不,或者称不上点头之交,只是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而已。”
“怎么可能!你在说谎!”真广大声说道,愤怒和恐慌占据了他的心神,使他猛地抓住了吉野的肩膀。他手下极为用力,像是要就此把青年的肩膀捏碎,逼迫那人承认之前的话语都是谎言一样,“那些熟悉感你怎么解释!那些凭空而来的重视你要怎么解释!樱井原的话你又该怎么解释!”
“真广,请你冷静点。”肩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吉野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呼喊出声。他顿了顿,很快就整理出了一个理由,“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你认识的是一个和我很相似的人,不,不能说认识,是深爱。因为长得很像,而你恰好又忘记了那个人,所以才会把我们两个弄错。你潜意识的那种熟悉感,甚至你的那些重视,都是源自于你对那个人的爱恋。那个人,很不巧,我也认识。虽说故人已逝,可是如你所见,我和那个人是不同的个体,我也不怎么喜欢活在一个死去的人的阴影下,你也好,叶风酱也好”
“对不起,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他垂下眉眼,神情淡漠。此刻的他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个体,一个个体在这里面不改色说谎圆着之前的谎言,另一个个体则脱离主体,冷冷地看着自己说谎圆谎,“而且很不巧,我对于成为他人的替代品也没有任何兴趣。”
吉野一句一句地说着这些话,他知道这些话究竟有多少残忍,像刀一样割在他所爱之人的心上。感受着真广抓着他的肩膀的手渐渐失去力道,他的嘴角渐渐泛起一抹弧度,——可是真广,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因为这些话,也同样割在我的心上啊!
他伸出手,一点一点掰开真广对他的控制。紧接着,吉野退了几步,直到他的身形完全隐没进黑暗里,才停下后退的趋势。然后,在一片阴影里,像是怕分量不够似的,他再次开口,甚至用上了久违的那个称呼——
“这个答案,不破君还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