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做事从不拘束于规矩,性情直爽不扭捏,是以每次叫她父亲都是连名带姓。
为此,她父亲不知道头疼了多久,矫正了多久,可她母亲依旧这么喊,反倒说“这世上叫你宋将军的人无数,旁的女子称丈夫为夫君的也无数,可唯有我,才能日日喊你宋野旬”。
母亲死后,他父亲消沉了许久,自此,哪怕在外,也只说自己是宋将军,不再提及名讳。
如今想想,近十年,看见父亲的名字,也只是在墓碑和牌位之上了。
宋诗婉轻叹口气。
不知若父亲在天有灵,究竟希不希望她能追查此事。
马车一路向北,走到近黄昏时才停下。
“王爷、姑娘,前面有一家客栈,今日不如就在此歇息吧?”
宋诗婉掀开车帘看了一眼。
此处应是城郊,地广人稀,山脉相连,目之所及,也只有这么一家客栈。
宁怀之点头,下了马车。
宋诗婉便跟在他身后。
人坐了这么久都疲乏了,更何况是一直没停的马呢。
“清风客栈。”宋诗婉看了一眼招牌。
客栈老旧,但看牌匾和院内的桌椅也能看出,客栈的主人应十分细致,打理得干干净净。
一行三人往客栈内走去,有店主上来招呼。
店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一见宁怀之和宋诗婉便道:“先生和夫人来得巧,如今客栈内刚好只剩一间房了。”
宋诗婉一顿,刚想解释,便听宁怀之道:“嗯,那便要这一间。”
“好嘞。这间可是店里最大最好的房间,您二位放心住,仆从的房间我们是赠与您的。”
杜赤闻言,立刻跟着店小二一溜烟跑了,宋诗婉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又看看宁怀之。
“我们”
“路上辛苦,我们先上去休息吧。”
宁怀之打断她,又看了一眼店内,提醒她人多眼杂,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