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见面就笑着互损。
很明他俩在以前的峥嵘岁月中，有过多次共事多次交锋的。
“这么多年还没看过老李你专门为了哪台手术的术案，带上老花镜。”
柯伟国可不会和李大勇客气什么，他嘴里说着，脚步迈开了稳定精准的步伐，毫不客气坐在了李大勇的身旁，伸手就拿过了李大勇搁在了大腿上那一叠厚厚的术案记录。
只是简单地瞄过了一眼，老专家柯伟国的目光一亮，长长的花白眉毛立即扬起。
然后他又再认真看了前面综述记录描述，不由得惊叹：“滑车上血管皮瓣扩张器植入劈裂双瓣全鼻再造术？”
别的不说，单纯在全鼻再造术前面所注明的两个术式，他就没听说过了。
柯伟国指着手中的术案记录问李大勇：“这是聂医生正在进行的手术吗？”
“是的，聂医生已经进入手术室，差不多四十分钟了，以聂医生对这台手术的时间预算，现在差不多也该出来了。”李大勇轻描淡述向震撼得毛发直竖的柯伟国淡淡说道。
进入爱华门诊会客区不到三分钟的柯伟国，此时被李大勇这番话说得脸都歪了。
他脖子一梗冷哼一声：“这样一台全新术式的全鼻再造术扩张器植入手术，没有三个小时，是不可能完成的！你说聂医生现在就可以出来，简直荒谬！你是拿我开涮是吧。”
而之前风风火火和大家打了一圈招呼的人民日报记者苏开凤，她反而是饶有兴趣的拿出了她的录音笔以及速记本。
作为社会记者的她，实际上并不喜欢向采访对象直接提出问题，而是喜欢在采访对象的工作环境，对采访对象进行整体的心理侧写。
苏开凤这一种社会记者的采访方式，是一九九零年所有有着一腔热血，把文艺当成毕生理想的记者们的一个共同采访特征。
像是羊城晚报记者杜月雯她的采访方式，是和苏彩凤也是大同小异的，同属于侧写式的采访。
“柯伟国呀，你既然是专门过来爱华门诊这边接触聂晨医生，向他学习技术，就没有事先做一做功课，了解一下聂晨医生主刀做手术的几台手术平均时间多长？特别是扩张器植入，聂晨医生可是比平均水平要快三倍的！”
李大勇在这会儿，一脸的与有荣焉。
他这些天和聂晨进行着每台手术会诊，然后日结每台手术会诊费二十元的过程当中，他心中已经潜移默化把自己当成了爱华门诊一员。
虽然李大勇对爱华门诊的认同感以及未来前途的期待，不可能像后生仔林荣华刘月倩那么的高涨。
但是呢，他的心也不是铁做的，被聂晨在技术层面、知识层面完全碾压之后，他心理上更是有着一种以聂晨的荣誉为荣誉，维护聂晨名声也是维护他自己名声的奇妙心理。
“兰兰姐姐你好，呃大家好。”
驼背的少女病人钟小玲和他沉言寡语的，同样单侧唇裂的爸爸老钟两人推开了爱华门诊玻璃门时，被满满一会客区的人给吓了一跳。
钟小玲的爸爸有些手脚无措，倒是少女钟小玲主动向她的远房亲戚钟兰兰打招呼，“我们已经做好了术前准备，今天上午是可以进行手术了吧？”
“钟叔叔，小玲你们好。”钟兰兰立即招呼这两位属于她介绍过来的单侧唇裂病人。
搬好了两张小凳子，让老钟和钟小玲坐在了自己旁边，“聂医生上午第一台手术差不多完成了。小玲，接下来就是给你进行手术了。”
刷。
会客区里苏记者、柯主任、杜医生、贺医生还有李大勇，所有人目光一下子停在了钟小玲上床唇裂的位置上。
今天就是取经来的柯伟国主任，他搓了搓手掌：“咱们来得正好，今天如果能观摩这台手术，那真不虚此行了啊。”
“大家好。”
在爱华门诊会客区济济一堆人，各有各心思，各说各话之时。
聂晨已经脱下了洗手服，换上了白大褂，洗完了手的他步伐轻松推开了手术室的铁门，向会客区里所有人一一打招呼。
然后他握住了人民日报记者苏开凤小小的柔软的手掌：“苏记者，实在是怠慢了！我是今天清晨时分，才从你的同学张静颖那边得知您过来采访的消息，不然的话咱们门诊是可以推迟半天，专门给足够时间让记者您进行采访的。”
“不用不用！我今天就在这里随便看看，随便记录，有不懂的我可以问其他人嘛。聂医生，您忙您自己的。”苏开凤语速不快不慢，眨着她那细长而又有神的单眼皮眼睛，笑容灿烂。
“柯医生！我读过您的论文！”和苏开凤寒暄几句，聂晨他又如春风温暖的握住了柯伟国手掌上下晃动，“一直对您神往已久，没料到今天能和你见面，真是不胜荣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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