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京都城西苑的一处宅子之中,沈珺同样身受重伤,不过她如今神志还算清醒。
月光稀薄,透过窗棂洒在沈珺苍白的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弱。鹤来,这位本应在金碧辉煌的皇宫中忙碌的少年,此刻却身着便服,跪坐在沈珺身旁,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心疼。
他轻手轻脚地解开沈珺衣襟上被血染红的绷带,每一下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生怕触痛了她。药粉轻撒在伤口上,带来一丝丝凉意,却也刺激得沈珺微微蹙眉。鹤来见状,连忙用嘴轻轻吹气,那动作自然而温柔,仿佛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忍一忍。”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却也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原以为他是温柔的,可是,下一句却让人不由得对这鹤来医者刮目相看:“若是不忍,那我也没办法,谁让你想找死呢。”
沈珺嘴角那抹苦笑,在月光下显得尤为无奈而又释然,她轻轻侧过头,目光掠过鹤来紧锁的眉头,仿佛能读懂他心底那份未言的忧虑。
"鹤公子,
"她声音虽弱,却带着一丝调侃,
"你这般直言不讳,就不怕把我气出个好歹来?
"说着,她试图动了动身子,却因牵动伤口而轻轻倒吸一口冷气。
她嘴角抽了抽,最终扯了个笑:“鹤公子说话,还是如以前一般……直白。”
鹤来动作利落,手指穿梭在洁白的纱布间,每一个结都打得既紧实又恰到好处。他垂着眼帘,长睫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遮住了眼中复杂的情绪,只余下那抹不容置疑的冷淡。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苦涩与夜晚的静谧,两者交织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近乎冷冷的笑,轻声道:“谬赞!或许吧。我这个人就喜欢直白一些。”
鹤来站起身,动作流畅而沉稳,他轻步走向一旁的药箱,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修长而孤寂。药箱表面斑驳的铜锁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他手指轻旋,锁扣“咔嚓”一声轻巧解开,一股混合着多种草药气息的空气瞬间弥漫开来。
“每日涂三次,这些三碗水煎成一碗,一日三次,七日之后便无虞。”
细心地将各类瓶瓶罐罐归置整齐,随后,他轻轻合上箱盖,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啪”声,整理完毕后,他提起药箱,目光再次落在沈珺身上:“若是还想要这条小命,姑娘还是好好养养,旧伤未痊愈,新伤又复发。”
“姑娘别忘了,身上还有漠北的毒未解,若是复发,便是华佗扁鹊在世,恐怕也无能为力。”
沈珺闻言,脸色微变,那双眸子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深邃,仿佛能洞察夜的尽头。她轻轻抬手,指尖微颤,似乎想要触碰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下。
鹤来见状,心下一紧,快步走到床边,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瓶,轻轻放在她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