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羊族兽人这一场保卫战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但付出的代价也可以说十分惨痛。
一共有五只兽人当场死亡,剩余十七只兽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还要再加上一个单挑狮子的祭司羊月。
躲在拒马后面的吹箭队全数毫发无伤,此刻不得不担任起医疗队的任务,拿着魏己一早准备好的伤药和纱布挨个包扎起来。
魏己熬了一整个大夜,方才被狮子扑过、被电棍出溜过,可恢复了行动能力的当下,还是一骨碌爬起来查看羊月的情况。
方才羊月从狮腹之下钻出来的情形实在惊悚。
整个人都沐浴着浓稠的血浆,那双眼睛似乎也染上了化不开的红色,倒真有了几分传说中大祭司呼风唤雨、神秘邪肆的味道。
直到这会儿,那些族人们还在神采奕奕的回味着,他们羊族大祭司可比肩神明的璀璨一幕。
魏己正给羊月清理着伤口,忽见两人抬着个血葫芦就跑到祭台边上,将人一扔就朝她跪拜起来:“神使大人,快救救羊土吧!他的肚子被豁开了!”
那兽人是善战的棕发之一,浑身都被血和土糊满了,几乎从肋骨到肚脐都被豁开了,透过敞开的伤口还隐约可见跳动的脏器。
通常来说,魏己的抗压能力和忍耐力还是比较强的,她被丢到乡下放养的时候,曾经见过村人合力杀猪的血腥场景。
刚剁下来的猪头上,眼珠子还残留着生前的光泽,内脏被徒手捞进大盆里,旁边新鲜的猪血还在蒸腾着热气。
但同样的伤口出现在切实的人形上,潜藏在基因里的恐惧就被瞬间唤醒,那是一种凭借意志很难克制的、生理性的战栗。
简单来说,她瞬间血液逆流、胃里翻江倒海,差一点就吐出来了。
还是羊月反应快,先一步将她拉到身后,神情严肃的忽悠道:“神使大人方才赐福消耗了太多神力,你们先把他放在这儿,大人恢复过来会想办法救他的。”
现在羊月在族人面前有着相当的声誉,所以两人问都没问就放下伤员离开了,看那喜气洋洋的样子,好像他答应了就已经能把人救活似的。
魏己深呼吸几次平复住想吐的冲动,蹲到羊月身边查看了两眼,皱着眉说道:“需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冲洗一遍,再用针线缝合起来。”
考虑到这里的环境实在恶劣,她认真向羊月发问道:“你们的愈合能力怎么样?”
“我们平时受伤都是用特定植物的糊糊、或是粉末涂抹,大部分也会好,如果是用神使大人的药,羊土一定能挺过来。”
羊月拿起方才给自己冲洗伤口的生理盐水,慢慢冲着羊土肚子里的草叶和泥土,顺便问魏己下一步要如何操作,不是太困难的话他完全可以代劳。
话里话外除了维护之意外,也将魏己从无所不能的“神性”中剥离出来,当成了一个需要照顾和迁就的孱弱生命体。
从她面对狮兽人的无能为力开始,就注定在这个聪慧的祭司面前被扒掉马甲了。
魏己将提前准备的缝合针和蚕丝线拿了出来,甩了甩手止住颤抖,只等羊月冲洗消毒完毕,就穿针引线将伤口缝合起来。
这是猪肉皮,这是橡胶皮,这是玩偶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