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霓虹在雨夜中氤氲成模糊光影,徐麟独自走在空荡街道,手中紧攥着从古籍库翻出的破旧羊皮卷,上面隐晦记载着与魔神相关的只言片语。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淌下,打湿那几行关键文字:“魂缚之契,魔神降世之凭,破契之匙,唯往生镜尔。生者蒙尘,暗夜无尽,觅镜于山海绝境,净魂赎世。”每一个字都似重锤,敲击在他心上,回音在脑海中嗡嗡作响。
回到警局临时据点,灯光昏黄摇曳,似也被窗外风雨裹挟的阴霾浸染。徐麟将羊皮卷摊在满是案件资料的桌上,一旁是队员们疲惫入睡的身影。他的目光落在手腕那道魔神留下的暗红色伤疤上,伤疤偶尔会隐隐刺痛,仿若魔神残魂在低语、在蛰伏,等待着重生契机。
赵敏轻轻走来,递上一杯热茶,热气驱散些许寒意。“徐队,这几日大家都累垮了,可这新冒出来的线索……像一团乱麻。”她声音带着倦意,眼神却透着执着,瞥向那羊皮卷,“你找到什么眉目了?”
徐麟接过茶,轻抿一口,指了指那段文字:“关键在这‘灵魂契约’,我能感觉到,魔神虽形体消散,但其与我、与这世界的联系并未斩断,根源就在这契约。它就像一颗深埋的邪种,随时可能再度引发灾祸。”
赵敏微微皱眉,拿过羊皮卷仔细端详,作为心理学家兼民俗学爱好者,她对这类神秘记载有独特见解:“从心理学角度看,这契约或许不仅是神秘学束缚,更像一种精神暗示,根植于你的潜意识,让你与魔神的负面能量产生共鸣。但古籍提及的往生镜,真能斩断这千丝万缕的联系?”
正说着,老陈从隔壁走来,听闻几句,闷声开口:“我早年执行特殊任务时,在一些偏远古村落听闻过类似传说。镜子在古老信仰里常是映照真相、驱散邪祟的圣物,这往生镜怕不是一般的镜子,得有特殊机缘才能寻得。”
徐麟点头,目光愈发坚定:“不管多渺茫,这是目前唯一希望。我不能让魔神余孽再次祸乱人间,不能让兄弟们的血白流。”他转头望向窗外风雨,似要穿透黑暗,看到那隐藏在山海间的救赎之光。
接下来几日,徐麟与赵敏、老陈四处奔走,拜访各路隐居高人、民俗学者。在城市边缘一座破败道观,他们找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长。道观墙皮剥落,青苔蔓延,唯有殿中三清神像透着古朴庄严。老道长目光如炬,看过羊皮卷后,长须抖动,叹息道:“后生啊,这往生镜确乃上古神物,传说是女娲补天所余神石打磨而成,能照破三界虚妄,净化一切不洁。但岁月悠悠,其下落早已成谜,只知与东海诸岛有些渊源。”
徐麟心中一动,想起古籍“镜出东海,照破虚妄”之言,忙追问:“道长,可有更确切线索?东海广袤,岛屿无数,若无方向,无异于大海捞针。”
老道长闭眼沉思片刻,从供桌下取出一本虫蛀泛黄的航海日志,翻开几页,指着上面模糊手绘地图:“多年前,我云游四海,曾在东海一座无名孤岛听闻怪异声响,似怨灵哭号,又有奇异光芒闪烁。岛上有古老遗迹,墙壁刻满与灵魂、救赎相关符文,我疑心与往生镜有关,却因当时准备不足,未敢深入探究。这地图虽简陋,或可助你一二。”
谢过老道长,徐麟一行马不停蹄赶回警局筹备出海事宜。但消息不知怎地走漏,警局高层对此行分歧巨大。有人认为这纯粹是迷信之举,在警力紧张、案件频发之际,冒险出海追寻虚无缥缈的神镜太过荒唐;还有人担心这是犯罪分子故意设下的圈套,引警方远离,好趁机再度兴风作浪。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如铅。局长面色沉郁,手指有节奏敲击桌面:“徐麟,我知道你一心想彻底解决后患,但这趟出海风险太大。我们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往生镜存在,更别说能否真找到它、利用它。一旦行动失败,损失的不只是人力物力,还有警局的公信力。”
徐麟霍然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坚定:“局长,我明白其中风险,但每一次诡异案件爆发,无辜百姓受害,根源都指向魔神余孽。这灵魂契约如悬顶利剑,不知何时落下。若不斩断,我们将永远处于被动,永无宁日。我愿意立下军令状,此行若无功而返,我承担一切后果!”
局长凝视他许久,终是长叹一声:“罢了,我给你三天时间准备,挑选最精锐人手,务必平安归来。”
徐麟领命而出,迅速召集赵敏、老陈等核心队员。他们日夜钻研航海日志、收集海上探险装备,还邀请海洋生物学家、地质专家远程指导,分析东海海域气象、洋流与岛屿地质变化。同时,赵敏为大家进行心理疏导,强化面对未知恐惧的抗压能力,毕竟此次出海,不仅要对抗自然风险,更可能遭遇超乎想象的灵异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