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城下的曹军被热流逼得浑身汗毛直立,有人在护城河中狂饮河水,却发现喉管被沸水烫伤,咳出的血沫中竟带着焦黑碎屑。
如今烈火在开阳城下蔓延,犹如一条条愤怒的火蛇。曹军在大火的逼迫下,都开始纷纷后撤,失去了进攻的勇气。
攻城墙塔在燃烧。云梯坍塌的巨响中,焦黑的木屑如暴雨倾泻,点燃了不少溃逃曹军士兵的衣甲。有人丢下烧熔的盾牌狂奔,盾面上滴落的火油在地面溅起一串跳跃的火舌。
有人被倒塌的梁木压住半截身子,残肢在烈焰中蜷曲成虾米般的弧度,喉间挤出半声惨叫便化作焦炭。
不少正在回退的士兵,听见身后传来战马悲鸣,这是一匹浑身裹火的畜生冲过人群,鬃毛卷曲成焦黑的团块,马蹄在焦土上踏出冒着青烟的蹄印。
而溃逃的队伍中,断箭,残破丢掉的兵器,肋骨与破碎的头盔在泥泞中混杂。有人小腿插着箭杆跌倒,箭镞在高温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呛人的烟灰混着滚烫沙砾灌入喉咙,肺腑里仿佛塞满了烧红的铁钉。
前面攻城的士兵溃逃,而后面士兵们也是满脸烟灰,惊恐万状,纷纷开始撤退。
毕竟前面士兵的惨状,他们不少人是看见的。衣甲被火光映得通红,有的已被火星点燃,燃起熊熊大火。痛苦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受伤的士兵在火中挣扎,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却往往徒劳无功。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咳嗽不断。
远处坐在战车上的曹操已经站起,他看着自己全面溃逃的士兵,无惊无喜,于是轻飘飘的一句。
“鸣金收兵!”
“铛…铛…铛……”
鸣金收兵的声音传出,曹军诸将也只能放弃进攻,开始后撤。至于开阳城头上的臧霸看见曹军撤退后,以及地上百十名曹军士兵尸体,他是一点也不敢下令追击。
臧霸内心十分清楚,自己在泰山郡就和曹操交过手。曹操的手段,可不会因为这点失败,就会放弃攻打开阳城的人。
曹军大营,一片哀嚎,被烧伤的士兵,忍不住的痛苦大叫。曹操亲自去看望伤者后,就命令文武众人在大帐议事。
大帐内,曹操看着面前不少灰头土脸的将领,哈哈大笑。
“这臧霸和孙观还是有点本事,我们自进入徐州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被打败!”
“主公,给我五千精兵,我现在就去攻下开阳城,砍了臧霸,孙观的头颅!”
一直在后面擂鼓的曹仁,忍不住拱手对曹操大喊。毕竟在他看来,这点小火,算什么,只要当时他下场,带上两千精兵就能杀回去。
曹操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的程昱转身对曹操拱手道:“主公,开阳城高,池厚,若要强攻,口。恐怕会死伤惨重。所以在下建议不如愿者上钩!”
听见程昱这话,曹操满脸欣赏的看着程昱。他对这次带程昱随军很是满意,但是曹操要给程昱机会所以让他继续说。
“主公!琅琊太守阴德和孙观都是好大喜功之人,他们看到这次咱们失败的机会,是一定不会放过的,所以在下建议不如我们后退二十里设防,等着鱼儿上钩!”
“好好!仲德好谋略,曹仁去照办吧!”曹操满脸笑意的对程昱夸奖一下,又对着曹仁命令。
“末将遵命!”
曹仁虽然不懂,但还是乖乖听从曹操命令,而其他众将在听见,曹操已经下令后,也只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