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会这么想呢？”
察觉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抖，江芷棠心头不由得一紧，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瞬间涌上心间。
柳小满缓缓抬起头来，幽幽地道：
“我爹从来不喜欢我娘，自然也不喜欢我。
小时候懵懂无知，始终无法理解，既然他爱着的人是凤桢，为何还要迎娶我娘进门，甚至还同意让我来到这个世上。”
说到此处，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捏住，关节处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清脆的响声。
深吸一口气，柳小满恨恨地说道：
“随着年龄渐长，我才渐渐明白。原来，我们母子二人，不过是他手中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罢了！”
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冰冷，透露出深深的绝望与无奈。
听到这里，江芷棠心疼地埋头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道：
“小满，你以前一定承受了太多的委屈。如果你愿意说，或许心里会好受一些，我就在这儿静静地听着。”
沉默片刻后，柳小满再次开口：
“在他的心目中，自始至终都未曾真正认可，我是柳家的孩子。
他不许我学习柳家的朝露剑法，只教我防御术。
御风术和寒冰术，是琉璃传授给我的；控雷术，是义父教会我的。
我心不甘，还想学剑术，却只能在他教导其他人的时候，偷偷学习剑招，然后，再用读心术，一点一点地从其他柳家子弟那里，偷学心法。”
柳家以剑术名震修仙界，排名世家第二，是何等的威风。
但是，柳小满却只能通过偷学，才能学到柳家的绝学，难怪他认定，父亲柳清水并不爱他。
“他给我的任务，就是整天陪着义父玩，招猫逗狗，整天无所事事。
义父经常带着我去妖族出没的地点，捉弄那些妖魔。
不管前方会遇到什么危险，他也从来不拦着。”
柳小满顿了一下，冷声道：
“我娘一直替他说话，说他就是性子冷，喜欢也不会表现出来。
若是我没见过他怎么跟三哥过剑招，一点点地教他做家主的心得，还真的就信了这套说辞。”
柳如意，柳家嫡系中，排行第三，是柳清水大哥的孩子。
伸手将眼角的泪光抹去，柳小满怔怔地看着江芷棠，低声道：
“在他的心中，我就是一颗棋子，牵制我娘，又监视着义父行踪的棋子。
他知道你会从金陵逃婚，就立刻安排我去金陵完成新任务，只是为了让我遇到你。”
江芷棠娇躯一震，失声道：
“你说得，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柳小满深吸一口气，续道：
“你对我表白的时候，我根本不相信。却又想知道，他打算让你在我身边窥探什么。”
似乎听到了心底破碎的声音，江芷棠轻轻闭上眼，喘不过气来，颤声问道：
“所以，你之前说喜欢我，想娶我，都是跟你爹相互算计？”
柳小满强力隐忍情绪，
“棠梨，我爱你，我们是彼此相爱的。
即使当初有欺骗，但是能让你爱上的那部分，必然是真实的。
我不愿对你再有隐瞒，即使知道你会因此生气，因此难受，但是我更怕，会从此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