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好,可父皇和母妃他们怎么办呐——
他们锦衣玉食了一辈子,该怎么接受这样的落差呀!!
小家伙连珠炮似的一句接着一句,了尘连半点插话的余地也没有,只得木着一双眼睛,看向对面表情骤然变得悲愤的劫匪。
每一句看似都在痛惜自己的遭遇,却句句都化作了尖刀,扎向了这群劫匪的胸口。
对面的劫匪脸色狰狞半晌,最终也没能忍下这份屈辱,劫匪头目忿忿地就近捞了一把武器,振臂高呼:“兄弟们,咱们跟他们拼了!!”
一群劫匪闻声而动,几人身后的房中更是又有数人破门而出,奋力高呼:“兄弟们冲啊——”
了尘:“……”
了尘长长一叹,认命迈步。
这一夜,单手抱着个小团子,另一只手赤手空拳,面上慈悲,下手准狠的秃头,几乎成了每个人心头的梦魇。
更不用提另外几人那仿若在战场上的厮杀之中,练就出的一身鲨人的功夫。
仅瞬息,劫匪们就再一次全数被击倒在地,口中的呻吟声不断。
了尘随口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而后,脚下微微用力,踩在了为首之人不住后退的大腿之上,声音之中俱是谦和:“还拼吗?”
为首之人:“……”
为首之人“哇——”的一下哭出了声:“我们这个地方搭了快三年才搭好,你、你们却这样百般羞辱,太、太过分了!!”
他本来不想带这群人到他们的老巢的。
可这群人却十分邪门的,每当他想要带他们走向错误的方向,他们便能精准判断,并暴力压制。
几次尝试未果之后,他们才不得已将人都带了回来。
可——
这群人竟然这般辱没他们辛苦搭建的村落!!
简直就是太过分了!!
了尘脚下的力道一松,眼神尴尬地游移了片刻,最后落在了怀中的小家伙身上。
江映澄经此一役也彻底清醒了过来,闻言眼神飘忽地晃荡了一圈,在心底吹了一曲分外悠扬的口哨。
【奇、奇怪,了尘伯伯看澄澄做什么——】
为首的劫匪越哭越大声,及至后来,几乎是嚎叫出声:“你、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了尘:“……”
好问题。
他也很想知道。
……
这群人的功夫不高,能劫到的东西有限,节俭二字几乎刻进了生活中所有琐碎的方方面面,就连蜡烛也坚持一屋只燃一根。
一群人挤进头目那间相对较大的房子里,满脸一言难尽地看向桌边。
江映澄双手拄在桌沿上,探头看向对面声称会写字的劫匪。
“嗯……你就这样写……”
奶呼呼的声音很是童稚,可说出口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
江映澄几乎是一字一顿道:“展信开颜。”
劫匪规规矩矩落笔。
而后——
“你女儿在我手上。”
劫匪写字的手猛地一顿,笔尖的墨水缓缓滴落,在刚写好的“颜”字上面洇成了一个墨圈儿。
他缓缓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对面的团子。
你再说一遍。
谁在谁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