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刚父皇有说过话?!】
笑到一半,江映澄终于在007的提示下倏地止住笑意,她转过头,眼神游移:“父皇?”
【澄、澄澄该不会打扰父皇处理政务了吧?!】
江宴川的眼神从小家伙心虚的脸上缓缓下移,最后落在她攥着的奏折之上。
那封奏折的末尾,已经被小家伙在无意识之下画上了一朵小花,上有四片花瓣,一根花梗上连着两片叶子,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画法,幼稚、奇特,却生机勃勃。
像是在给那被挖走宝贝的知县的一点点安慰。
江映澄的目光也随着她美人父皇的动作,缓缓下落。
紧紧攥着朱笔的小手先映入了眼帘,随后才看见方才那封奏折上已经被她随手画上了涂鸦。
江映澄:“!!!”
“澄、澄澄不是故意的!!”江映澄慌忙伸手在奏折上面擦拭,试图擦掉她不知何时弄上去的痕迹。
江宴川无声叹息:“无碍。”
他只是有点心疼那好不容易找到的契机。
江映澄可怜巴巴地低下了头,再不敢胡乱翻阅那一叠奏折。
【这、这封奏折可是说正事的呢,澄澄怎么就、就也给画上小花花了呢……】
江宴川微微停顿片刻,伸手拿过小家伙手中的奏折,看也没看地,直接在小家伙的那朵小花后面,提笔也落下了一朵梅花。
“这样不就好了?”
江映澄的眼睛又蓦然亮了。
她抬手捂住越跳越快的心脏,觉得自己又比之前更喜欢她的美人父皇了。
“父皇万岁!”
江宴川“嗯——”了一声,还想将话题扯回到北铭之战上面:“澄——”
“父皇!”江映澄又几乎在同时开口,“那封奏折上面好像在说,他们那里遭遇了山匪,正请求父皇帮助呢!”
其实那山匪只挖走了他们的宝物,并未进城掠杀,那知县虽然心疼,却也没有多少心急。
江宴川一哽,到嘴边的话题又一次被他硬生生噎了回去。
他低下头,装作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奏折上的内容,抬手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而后放在了紧要事项的奏折之上。
再抬头时,小家伙已经又美滋滋地拿过了一封奏折,低头看了起来。
江宴川:“……”
御书房内的气压倏地变得更低了些。
又片刻——
江宴川再度尝试开口:“这——”
【哇!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啊——】
“北——”
【天呐!好惨一个伯伯哇——】
“唉——”
【不是吧不是吧,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呐!!】
江宴川:“……”
几度开口,都被小家伙的心声阴差阳错地岔了过去,江宴川深吸一口气,挺直了一生的肩膀都略有几分垮了下去。
这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与手段。
御书房内,离两人最近的长顺公公脚跟微微挪动,几不可查地往角落里一缩再缩,想要离这一小块空间内的冷空气稍稍远一些。
这般状态的明泽帝他先前从未见过,委实缺少应对的经验。
忽的——
“咣——”
长顺公公的脚跟不小心触碰到身后的屏风,在这过分安静的大殿之中造成了堪称“巨大”的异响。
长顺公公心下一凛,豁然抬头,直直撞进了一双蓦然发亮的眸中。